“不過小孩子間打打鬧鬧,幾位大人何必這樣緊張。既然季將軍認為,中郎將年輕氣盛,脾『性』有待磨礪,我這兒倒有個不錯的提議。”
他籠手在袖,語氣隨意,“不妨就讓他上樑府照顧照顧梁小公子,既全了禮數,也養了心『性』,大家都有交代,兩全其美的法子,何樂不為。”
什麼法子能荒唐成這樣,滿朝文武聞所未聞。兩個年輕文武官當街鬧事,還能用這種手段息事寧人的麼?
但他武安侯一旦開了口,眾人即便心中有千萬懷疑也只能以神『色』交流,不敢發一語一言。
沈煜面無表情地沉默良久,旋即展出一個笑,“武安侯說的是。”
此刻,梁項兩家的當家內心如出一致的晴空霹靂。
唯有遠在宮外的項桓還躺在祠堂裡酣睡,全然不知自己的懲處已這般被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
項南天前腳剛下朝歸家,聖旨後腳就到了。
內監吊著嗓子一字不漏地宣讀完畢。
梁家滿府不甘,項家匪夷所思,坊間不明所以的百姓倒是跟著皆大歡喜,大概很樂意看一出不要錢的好戲。
第二日,天沒亮,宛遙已經簡單收拾好了行裝,她趁夜『色』溜出門,輕手輕腳地『摸』到後院,腦袋還在注視著身後是否有人,手卻動作嫻熟地拔了栓。
門一拉開,外面是她娘神出鬼沒的身影。
“娘!”嚇了一跳。
“早知道你不會安分。”宛夫人面沉如水,顯然是生氣了,“又上哪兒去?!”
“……茅房。”
“茅房的門是朝這兒開的?”她邊說邊搖頭,“項桓一回京你就跟著瞎折騰!”
無怪乎自家老爺不喜歡那個小子。
這好容易才掰正的閨女,短短兩天又被他帶壞了,項府簡直是京城最大的黑染缸。
宛遙垂首反省了片刻,很快又難得正『色』地揚起臉,“放他一個人去照顧梁公子,肯定會出事的。”
“那與你何干啊?”宛夫人不以為意,“他要出事那也是他自己不對,人家爹媽都不管,你何必上趕著去惹一身腥。”
“項桓已經沒有娘了。”宛遙突然出聲打斷道,“他身邊連一個能好好勸他的人都沒有了。我若不管他,我若不管他……就不會有人管他了!”
宛夫人聽得一怔,她站在她面前質問,“爹和項世伯相看兩生厭,同項桓又沒關係,你們上一輩不好,何必非得拉上他呢?”
“他明明什麼也沒做。”
趁母親愣神之際,宛遙已低頭從身邊繞了過去。
瞞著宛經歷擅作這個主張算是先斬後奏了,但比起她爹發火,說動項桓反而是件更為麻煩的事。
他捱過刀子受過軍棍,整個虎豹騎小懲大誡的擔當,幾時接到過這種莫名其妙地懲罰。然而聖旨難違,軍令如山,宛遙磨破了嘴皮子才把這位爺準備帶出門的雪牙槍放了回去。
可他實在是不想去,甚至覺得負重繞皇城跑幾圈都行,一路怨氣沖天地行到梁府外,抬眸看了頂上的匾額一眼,仍舊滿心的牴觸。
“有什麼好照顧的,他又不是缺下人。”如此一說愈發的排斥了,項桓不耐煩的側身,作勢是要臨陣脫逃。
宛遙拽住他手腕把人拉回來,“這可是聖旨,抗旨不遵要殺頭的。”
“聖旨這麼荒唐,陛下他知道嗎?”
這大爺也真敢講!宛遙忙捂住他口出狂言的嘴,殺雞抹脖地使眼『色』。
項桓偏頭掙出來,“捂我作甚麼,不讓人說實話了?”
“季將軍好不容易替你求來的面子,你別辜負他一番好意。”知道項桓敬重大司馬,她只得把人搬出來循循善誘,“些許皮外傷,仔細養兩天能康復的,不至於耽擱太久的時間。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當是在家禁足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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