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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過期的孟婆湯

“我叫秦松,二十一世紀無車無錢無存款的三無青年一枚。雖然上了一所大專學校,可上學的時候光顧著打遊戲泡妞了,所以技術基本沒學到啥。經過了掛科,失戀等一系列坎坷後,我終於畢業了,也順理成章的變成了一個無業遊民。

所幸,我的父母在臨終前留下一套不大不小的房子,還有一筆不多的錢,這才沒有讓我變成一個露宿街頭的流浪漢。可儘管生活過的如此窘迫,我都沒有進行過犯罪活動,誰讓咱們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呢!再怎麼說咱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偷雞摸狗豈不是太丟人了?所以我決定出去找個工作,哪怕搬磚也是好的。

可是倒黴就倒黴在這了,這天我正出門找工作呢,看見前面圍了一大群人那正抬頭看著什麼,還有拿手機“咔嚓,咔嚓”錄影的。我就跟著也抬頭一看,只見一道人影在樓頂那來回晃盪,感情是有人跳樓啊!那咱能袖手旁觀麼?多少也是一條人命不是。

所以我就拼命的擠到了前面,可還沒等我開始勸呢,一個黑影“哐嘰”就砸我身上了,然後我被砸暈了,再然後我就見到您了。”秦松無奈的看著面前黑臉的閻王爺,滿臉的懊悔之色。

“那這麼說你是被人跳樓砸死的唄!”閻王爺聽了秦松的解釋後,有些無語,聽說過淹死的,被樓上掉下花盆砸死的,這被跳樓的人砸死的還真是少見。

秦松聞言後,有些憤懣的說道:“對,我就是被人砸死的,那孫子,我還想著救他呢,沒想到他竟然敢恩將仇報!”可他又一想,現在說這些又屁用啊,都到這來了,再怎麼生氣也回不去了.....隨即只能抬起頭來可憐兮兮的看著殿上的閻王。

“行了,這命數自由天定,上天讓你該被人砸死,你也別抱怨了!”閻王幽幽說道,算是給這個倒黴鬼一個小小的安慰吧。隨後便揮了揮手對牛頭馬面說道說道:“把他帶道奈何橋那一站投胎去吧!”

“是!”得到閻王的命令,牛頭馬面從後面走了出來,便把秦松架了出去。

*****

“飲下此湯,前塵盡忘。”奈何橋上,一個枯啞的聲音反覆的唸叨著,那一雙枯槁的手,一次又一次地遞出一碗湯。

往來的鬼魂無論願或不願,在周圍鬼差的瞪視下都一飲而盡,而後渾渾噩噩地走過奈何橋。

“這就是傳說中的孟婆麼?”秦松嘀嘀咕咕的說道。“看起來就是個老太太嘛!”

“你可別小看她,孟婆可是大神,你可小心點,要是被她聽到,你可吃不了兜著走!”馬面聽到秦松的話後小聲的說道。

“嗯?”還沒來得及回答馬面,秦松便來到了孟婆的面前。“飲下此湯,前塵盡忘。”還是一樣的語言,孟婆伸出手遞給秦松一隻碗,裡面盛滿黃褐色的湯水。

“這就是孟婆湯麼?”秦松看著手中的瓷碗,心中思緒萬千。回想起自己活著的二十幾年裡,孤零零的活著,沒有親人,因為窮的關係,基本上也沒有啥朋友,到死還是被人砸死的。“唉!我這一輩子算是白活了!”秦松心裡頓時有些淒涼。

“行啦!趕緊趁熱喝了吧,別沒事瞎感嘆了,後面的還排著隊呢!”孟婆看著秦松端著碗遲遲不喝,忍不住的催促道。

“唉,得了!”看著孟婆這邊催著,秦松也迅速收起剛才那種矯情的心情,一仰脖子把手中的孟婆湯喝乾淨了。

一寸相思,兩份痴心,三兩天真,四錢歡愉,五盞愛意,六尺離愁,七丈怨憎,佐以人世八苦,融入九分忘川之水便是孟婆湯的製作方法。初入口有些苦澀,可後味卻有些香甜,可緊接著,酸甜苦辣便共同從舌尖迸發,可謂是五味雜陳。可秦松喝完後仔細砸了咂嘴,卻又像喝了一碗無味的清水,平靜而又清淡。

看著面前的秦松喝下孟婆湯後,牛頭馬面便帶著他繼續向前走,“走過奈何橋,然後便可以投胎轉世了。”牛頭的聲音在他身後幽幽一嘆。他送走過無數鬼魂,可每次到這一步還是忍不住感嘆,生命弱小,投胎後便成為了一個與之前完全不同的人,前塵往事如過眼雲煙啊。

可還沒邁出幾步,秦松卻忽然轉過頭,面色有些古怪的來對著他們說:“牛哥,馬哥,這孟婆湯過期了吧!我咋感覺有點鬧肚子呢?”

“額...”聽到秦松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馬面手一顫,差點把秦松扔到忘川河裡。而旁邊的牛頭也瞪著倆大眼珠子看著秦松,神情裡滿是不可思議。

秦松看著牛頭馬面吃驚的樣子有些摸不著頭腦,可是肚子裡一陣陣的絞痛告訴他,他快憋不住了,“那個....有紙麼?我快堅持不住了!”

而這時牛頭馬面也回過神來了,一把抓住了秦松的肩膀說道:“你怎麼會還有記憶!”

可這時候秦松那還顧得了其他,一股一股的衝擊簡直已經要了他的命,他相信,只要自己稍微一鬆勁,絕對就出來了。所以只能咬著牙拼命的壓制著那一股衝動,然後從牙縫生生擠出了兩個字:“拿紙!!!”

看著秦松此時猙獰的樣子,牛頭馬面也只能從懷裡拿出一張黃不溜秋的草紙遞了過去,“快去!”

“老牛,這...已經突破光速了吧!”馬面一邊看著秦松的背影,一邊喃喃的說道。

“嗯,好像是的....”

十幾分鍾後,秦松帶著一臉輕鬆的表情,慢悠悠的從花海中走了出來。“牛哥,馬哥,咱走吧!”

可牛頭馬面卻相視一眼無奈道:“走不了了。”

“什麼情況,咋不走了?”

“你沒發現自己和他們有啥不一樣麼?”說著牛頭一指橋上一些渾渾噩噩的鬼魂。

“有啥不....哎,不對!”秦松剛想說都一樣,可突然發現這些鬼魂的表情全部都是木訥的,而且眼睛無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自己卻生龍活虎的,甚至還拉...咳咳想多了....

“發現了吧,喝下孟婆湯後,你的一世記憶便會瞬間清除,靈魂便會忘記一切,甚至連說話都已經忘了,可你明顯還有記憶,孟婆湯對你的作用僅僅是潤腸.....”

“咳咳..牛哥咱能別說這事麼....”聽見話題要偏,秦松老臉一紅趕緊制止。“那這事咋辦啊?我總不能不投胎吧!”

“沒轍,我剛才已經稟告了閻王,這事也只能閻王才能解決了。”牛頭攤了攤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