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不滿,語氣不太好。
黑衣人壓低聲音道:“少主,您為我教鞠躬盡瘁,首領怎麼能這麼對你。”
他都替少主不甘心,過往功績顯赫,只因一朝失誤毀於一旦。
“都過去了。”
鄒瑾禮撩起衣服,坦然接受這一切。
地上的水已經泛綠,他卻直接拿起碗,喝了一口。
他早就知道首領的作風,放走瑩瑩的時候,他就想到了自己如今的下場。
即使有怨,也無悔。
喝過水之後,他的嗓音恢複了些。
因為不喜蟲子,特意靠在門邊的鄭瑩琇卻循聲抬頭,視線在鄒瑾禮的臉上轉了又轉。
鄒瑾禮似乎有所察覺,四周環顧,發現並沒有人。
“少主?”
那人又喚了一聲,鄒瑾禮這才回神。
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破舊的衣服,苦笑:“事已至此,不必多言了。”
兩人相視無言,但誰也沒有流淚。
在這裡,流淚是懦夫的表現,不僅沒用還會展示自己的弱小。
“到時間了。”
門口的守衛在催了,黑衣人只能先行離去。
鄭瑩琇沒有繼續跟著,反倒留了下來。
她第一次慶幸自己入局,這次一定要保住師兄,就像當年他救下自己一樣。
門關上了,鄭瑩琇用上了靈力,以此來驅趕鄒瑾禮腳下的老鼠。
他似有所覺,抬起腳想往鄭瑩琇的方向走,手卻被靈力鎖制約住。
鄒瑾禮本該像往常一樣,掙不開靈力鎖就放棄,這次他卻很反常,即使鎖鏈不夠長,他夠不到那方土地,依舊執著地伸出手,想要觸碰些什麼。
到底想要觸碰什麼?他也不知道。
即使手腕被勒出血痕,他還是依舊執拗著不放棄。
鄭瑩琇的眼淚早就模糊了視線,即使被地上幹癟的饅頭絆了一下,她還是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直到握住鄒瑾禮的手。
鄒瑾禮卻掙脫了,他把自己的手在衣衫上擦了又擦,發現還是擦不幹淨。
“師兄。”鄭瑩琇直接擁住了他。
這是從小保護她的師兄啊,她又怎麼會嫌棄?
過了一會,鄭瑩琇才止住淚水。
鄒瑾禮把她擺正,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不是讓你走嗎?你怎麼回來了?”
“在你心裡我是什麼樣的人?我不需要你如此付出。”
鄭瑩琇的隱身咒早就在淚水中失效了。
她拿起匕首對著自己的脖子,直視鄒瑾禮,一字一句道:“一定要我如此嗎?”
一定要她背負著所有親人的犧牲,無知地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