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鄭瑩琇第一次單獨見到無心，有些拘束，她的手背到身後，攥起一片衣角。

“坐吧。”

無心倒是不在意這些細節，他喜歡開門見山。

“你的傷雖然好了，但是丹田裡的妖丹一日不取，壽命就會慢慢減少。”

鄭瑩琇聽到自己最關注的事情，猛地抬起頭想要解釋：“我的確有所圖，但我沒有惡意，只是想保命而已。”

她在五歲那年發過一場高熱，請了無數大夫都無能為力。十歲遇到一位雲遊的神醫，說她體內有顆妖丹，其中蘊藏的能量極大，是她這個孩童軀體遠遠無法承受的，他想方設法封印了妖丹的力量，卻只能保她活到二十歲。

妖丹，顧名思義，是妖獸的內丹。

古籍上記載，妖獸只有在最危險的時候，才會吐出妖丹逃跑，以求一線生機。

可惜那場大病過後，鄭瑩琇就對之前遇到的事情沒什麼印象了，也不知道這妖丹從何而來。

一夜之間，鄭瑩琇從一個能夠淨化魔氣預知未來的天之驕女，變成了問心宗裡活不過二十的短命鬼。

而神醫的封印雖然能夠保障她正常生活，與常人無益。但妖丹一到月圓之夜就會暴動，磅礴的力量沖擊她的五髒六腑，吐血什麼都是平常事。

鄭瑩琇不願再被一件死物制約，聽聞劍宗有一至寶鳳凰淚，可以醫死人藥白骨，說不定可以幫她取出妖丹。

“你若是心懷惡念，不會透過第三關的。”無心本就沒有懷疑鄭瑩琇的動機，如今自然也不會計較這些小事，“只是上次你傷勢過重，封印動蕩，需得盡早取出妖丹才行。”

無心將解決之法寫在紙上，本欲再多吩咐幾句，房門卻突然大開，季煥然冷著臉站在門口。

“掌門，我等實在是攔不住。”

守門弟子簡直要給這位爺跪下了，一聲不吭到了門口，他們說要請示掌門，他卻直接闖進來了。

“無妨，先退下吧。”

鄭瑩琇見氣氛不對，也跟著弟子們一起走了。

傳聞裡季煥然是高嶺之花，對誰都是冷著臉。她原本不信，今天也算是見識到了。

屋門闔上，氣氛沉悶地讓人難以呼吸。終究是季煥然沉不住氣，率先開口：“師父是想要告訴師妹當年的真相嗎？”

“我沒有。”無心一直很看重這個弟子，奈何他在這件事上，總是格外執拗。

“如果我不來，您怕是下一秒就要吐露實情了吧。”

季煥然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情緒裡，誰的話也聽不進去：“當年是我想冷眼旁觀嗎？全是您教的！”

此話一出，無心的眉頭徹底皺了起來，他平時還是太縱容這個弟子了。

窗外透過一道光線照在茶案上，成了昏暗屋內唯一的光源，如今卻被無心的動作擋住了。

“不敬師長，禁閉期半月，好好反省。”

“可是……”季煥然嘴唇緊抿，“師妹她身上的傷——”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