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姐姐的親骨肉,當年姐姐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他必不會讓她在自己的地盤上受了委屈。
“躺在別院中的公子當真是祁陽王唯一的兒子,蕭世子?”
江見月點頭,將這一回的事情細細地跟舅舅解釋了一通,說到最後,眼框已然有些紅了。
聽完這些,林永誠的臉色頗為凝重,“其實,袁亭安的所作所為,我一直都清楚。”
什麼?
江見月驚愕地望著他,不由發問,“那舅舅為何從來不說?”
林永城長嘆一口氣,神色中滿是無奈與失望,“你當上面的那位不知道嗎?大家都知道,只是有時候坐在那個位置上,需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姓袁的雖不是個東西,但他背後是袁氏,更是如日中天的祁家,袁家是累世官宦,祁家更是樹大根深,他們鑽營多年,將目光放在了江南富庶之地,朝中為此牟利之人不計其數。舅舅雖是一方官員,卻也只能管好自己治下,無力與之對抗。”
朝中後黨勢力龐大,就連皇帝都只能伺機而動,更何況其他人。
不過,這回,看起來他們是動了陛下的逆鱗。
江見月這才明白了,他們的皇帝,這麼多年來都是下一盤大棋,既要不動聲色的拔掉後黨,又不想大動幹戈,動搖朝綱。
動誰,什麼時候動,都是在等待適當的時機罷了。
跟林永城深談了許久,送走舅舅後江見月突然想去看看蕭昀澈,便去了別院之中。
門口駐守著李敢和另外幾名護衛,江見月打了個招呼後便走了進去。
榻上的人依舊昏睡不醒,原本英武不凡的臉也是格外蒼白憔悴,更甚上次遇刺。
江見月坐在塌邊,望著這張臉失了神。
明明是天潢貴胄,卻偏偏要冒著危險來到這種地方,跟那些腌臢之人虛與委蛇。
夜色深了,睏意襲來,她就那樣趴在塌邊,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夢裡,她看見了戰勝歸來,騎馬過街,受萬民誇頌回京的宋之璟。
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在長月街頭下馬,而是直接回了宋家。
翌日,宋家提親的聘禮擺滿了將府前院,一抬一抬的聘禮流水般的抬進來,府門前聚了好多好多人,都在說著兩姓聯姻。
青梅竹馬,兩姓之好。
轉眼,便是成親的日子,宋之璟身穿喜服坐在她身旁,一點點地掀開她的紅蓋頭,嘴角含笑,溫和地對她說,“月兒,你嫁給我,我會一生一世對你好的。”
她滿臉羞赧地點頭回應他。
夢裡好像有什麼聲音在叫她一般,江見月回過頭再看,便是宋家四四方方的宅院,宋夫人一次又一次的刁難,他一次次地站在她身邊,希冀他能幫她說句話,可是從來沒有。
她被罰跪了祠堂,高熱一天不退,將軍府中,父親一怒之下提劍要去砍了宋家的祠堂和牌位,找宋夫人討個說法。
被攔住的父親並沒有去宋家鬧,卻換來了宋家的變本加厲,宋夫人以久未有子嗣為由,要納自家遠方的外甥女進府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