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出來,說者無心,聽的人已經悄悄紅了臉。
江見月壓著嗓子斥他,“瞎說什麼”
蕭昀澈卻不以為意,一本正經地道:“這可不是瞎說,我本來是在刑部處理一些公務,一聽順子跟我說你出府了,我才快馬趕過來的。”
“刑部?”
“對,陛下已將我由鴻臚寺改任為刑部侍郎了,以後我就要和李如松那個滑頭一起了。”
江見月點頭,“比起鴻臚寺,世子的才幹的確更適合在刑部,陛下果然慧眼識人。”
蕭昀澈卻壓根不想和她說起這些事,見她低頭思索,他幽幽地道:“江姑娘可還記得欠了我什麼?”
欠了什麼?
江見月一時之間想不出來,只好試探著問,“世子是說那日相救之事?”
蕭昀澈伸出手握著她的肩膀,語氣凝重,“救你是應該的,我只恨自己去的太晚,怎會要你報恩?”
見他目光這樣認真,江見月不由想躲開,他卻霸道地不許,一雙眼睛彷彿鎖住了她似的,“江見月,上次秋獵時我所說之話,句句真心實意,絕無虛言。”
見她不搭腔,他接著道:“其實有些話我想與你說許久了,只是之前不便開口。”
“其實我心悅你,不是在鄔城,也不是秋獵,我心悅你,遠遠早於江姑娘你認識我。”
此話一出,江見月眼中滿是詫異之色,呆呆地望著他,遲疑地道:“不是鄔城,那是......”
她一直以為,自己跟這位世子交集不深,若說有些情意,那必然是在下江南同行時,在鄔城假扮夫婦時生出的些許情意,那情意對她來說太過突然,所以她難交心託付。
如今他竟說不是那時,江見月不解。
蕭昀澈從懷中拿出一塊帕子,看上去是姑娘家的東西,只是看著顏色和布料均不向時下京中閨秀會用的,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她拿過來細看時,竟發現帕子的一角上繡了一個月字。
“這是......”她聲音都有些哽咽了,抬眸望他,“這是母親當年給我做的,為何會在世子手中?”
撫遠將軍的夫人林婉晴出身江南,族中從小請人教授刺繡功夫,繡工精巧。
她小時候的帕子,都是母親一針一線繡好的,母親習慣在一角秀上她的名字,一個月字。
自母親當然驟然離世,父親悲痛欲絕,下令將府中所有關於母親親手所做的東西均存放在了閣中,怕她睹物思人,走不出來。
後來年歲見長,父親不提,她也不願主動再開啟那個房間。
蕭昀澈目光灼灼,聲音有些暗啞,“當年,母親去世,我隨父親參加宮宴時,曾見過你。那時,你還是個未及笄的小姑娘,見我傷心,陪我聊了許久,臨走前,還將這方帕子送給了我,說願我能走出陰霾。”
十歲出頭的少年,和尚不足十歲的少女,那是他們的初相遇。
他記了兩世,她卻從沒記得過。還好,這一世,他終於能當面告訴她,他記得她。
“我從那時起便時時關注著你,卻不想你後來有了意中人,宋家與江家交好,你們更是青梅竹馬,情意深重,自那時起,我便很少在出現在姑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