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不明白,陛下剛下令把他抓進去沒多久,為何要放了他。”
李如松每每想起那日的事情,都拿不準這背後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若是為了平息眾怒,安撫百姓,陛下應當快刀斬亂麻,查清此事,給京城百姓和百官一個交代。可陛下卻渾不在意他可以拖著不審案一事,只說放他回家,禁足即可。
蕭昀澈勾起唇角,雙眼已經有些放空失神,淺淺一笑。
祁家是陛下多年來的一塊心病,如今太後已逝,上頭無人再能掣肘陛下,他自然是不會放過。
可這寧國公既是陛下的舅舅,又是皇後的父親,是眾所周知的皇親國戚,朝中更有無數黨羽,要對他動手,並不能盲幹。
上一世,陛下是利用宋家和祁家交惡,刻意恩寵宋家,冷落祁家,使得兩家互相攻訐,挖到錯處,一網打盡的。
這一世,雖然陛下也是同樣的做法,可許多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想來陛下在這件事上也定是有了新的想法。
祁家在京城橫行霸道多年,但終究沒有鬧到臺面上來。
有了這祁瑞傑,一切就都不一樣了,一次惡事尚可原宥,若是多了呢。
京城中不乏不屑與祁家結黨之人,壞事做得多了,名聲臭了,一樁樁一件件堆下來,就算是他不想處決也難。
只是不知道,陛下打算何時動手呢。
袁亭安尚還出逃在外,祁瑞傑的事又不了了之,如今要扳倒祁家,還需有實質性的證據才行。
秋獵第二日,宮中皇子高熱不退,帝後便匆匆趕回宮中,只留下一眾公子小姐們尚在平江山遊玩。
打獵的彩頭前一日已經給了章遠懷,蕭昀澈看著陛下將那玉簪贈與章遠懷時,江見月一雙眼睛都在那隻簪子上,看來是喜歡得緊。
“世子,聽說江小姐已經回府了。”
“好像還是那位章大人護送的。”
順子看自家世子一直出神,便提醒道。
蕭昀澈這才回過神來,小聲嘀咕道:“平江山裡撫遠將軍府才多少路程,犯得著他送?”
“送不送不在於遠近,這明擺著是撫遠將軍為他創造機會接近江小姐啊。”
順子手裡還在收拾東西,呂夢臨便從帳外進來,嬉皮笑臉地湊過來。
蕭昀澈正苦惱前一日冒失說了那些話,如今又遲遲得不到答複,哪還有心情應付他。
見他不搭腔,呂夢臨接著道:“聽說金聖王子向陛下當面求娶祁非晚了”
此言一出,蕭昀澈總算來了精神,“這麼快?”
昨天他們才同金聖說過那些話,他晚上剛試探過陛下的意思,沒想到這麼快便向陛下提出求娶了.
呂夢臨一貫訊息靈通,處處都是眼線,此事上自然也不會有假。
“聽說那西涼王近日得了病,且還病得不輕,若是此時驟然......,那於這位金聖王子來說,必然是極大的噩耗。西涼王一死,他的那些野心,可就真要成黃粱一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