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捷呲牙樂,笑得賊忒嬉嬉地沒個好樣子。他跑了出去,一會兒工夫不知道在哪兒轉了一圈兒又匆匆地跑回來,手裡拿著一個u盤,對江孝文挑眉說道:“看這個,我看你上癮了之後還怎麼離得遠遠地?”
江孝文心生奇怪,姜馳也不懂,倆人一起伸長脖子看著馮捷把u盤插進電腦,隔了一會兒,馮捷家那塊超大的投影幕上出現了一個豐乳肥臀的女人,音樂也有些詭異。江孝文眯細了眼睛,在座位上動了動,他立即明白了。
他飛起一腳把馮捷踹到一邊兒去了,不等馮捷爬起來,對著他這通兒揍。馮捷抱著腦袋在地上滾,一邊兒滾一邊兒嗲聲嗲氣地道:“哎呀,別打了,奴家知道錯了!別這樣嘛,就算你欲求不滿也要看清楚奴家是個男的呀!你要搞基旁邊不是有一個現成的麼?”
江孝文回頭看姜馳,看這傻瓜竟然張大了嘴,瞪著螢幕上進門就脫衣服的女人,一臉的興奮。江孝文沖他吼道:“快點兒關了。”
姜馳被江孝文吼得一激靈,連忙走過去想拔了u盤,臨了又看了一眼螢幕上脫得只剩幾個小布條的美女,還是捨不得。他掙紮著問:“看一眼怎麼了?又不犯法啊?”
“我十二,怎麼不犯法了?你知道不知道法律上有個罪名就叫引誘未成年人聚眾淫亂?”
姜馳嚇得伸手就把u盤拔了下來,也沖過來也對著倒地的馮捷捶了一拳,嘴上罵道:“叫你淫亂!”
馮捷嘿嘿地笑,他躺在地上笑了半天,好一會兒才翻身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整理了一下被江孝文弄亂的發型,睨了一眼道:“小屁孩兒還挺能耐,這也挺得住。”
江孝文不搭理他,起來坐在椅子上發呆。剩下倆少年跟著他一塊呆,三人呆來呆去,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姜馳抱著腦袋大嚎了一句:“這他麼也太沒意思了。”
馮捷抹下巴說道:“就怪孝文,不是他這個兒童,我們倆就可以看黃片了。反正我們倆成年了。”
江孝文對“兒童”這倆字大為光火,狠狠地橫了馮捷一眼。
馮捷嘿嘿地笑,姜馳看了一眼一米七三的這個兒童,忍不住也跟著呲呲地偷摸笑,把江孝文笑得惱羞成怒。馮捷為了安撫這個暴躁炸毛的兒童,起身去拿出來一副牌,道:“引誘兒童打牌不犯法吧?”
他們三個打牌打了一個下午,賭注按照馮捷的路數是誰輸了誰脫褲衩,被江孝文姜馳打回去了,最後是輸了的人下週請郊外野餐並負責一切補給。他們三個一直打到天黑,晚餐在馮捷家裡吃,吃完了雨也下得七七八八了,馮捷非要送他倆,不是派車送,他走著送。
三個人一走走了一個多小時,雨後的街道帶著一股清新的泥土與野草的香氣,路邊的樹葉子不時地向下滴水,路燈漸次亮起來的時候,三個少年才走了路程的一半兒。姜馳和馮捷都累得齜牙咧嘴,只有江孝文一臉輕松,神采奕奕地。馮捷對這個體力怪的本事真心佩服,氣道:“有你不行的嗎?”
江孝文只是笑,隔了一會兒說道:“其實我妹比我厲害。”
馮捷知道他說的妹是顧雪柔,姜馳更是見過本人,他倆對江孝文這種把鄰居家小孩兒硬拗過來當成親妹子的舉動,頗不以為然。馮捷問:“小妹兒七歲,就比你厲害了?”
江孝文嗯了一聲,昨天顧雪柔跟著他訓練,在拳館裡跳繩把他跳趴下了,顧雪柔什麼事兒沒有。“她再練幾年拳,能把你打趴下。”江孝文想到顧雪柔出拳的那個架勢,小老虎下山也沒有她威風。他看見顧雪柔就想到孝萱,想到孝萱,最後幾天她掙紮在病床上的樣子就浮現在眼前。
女孩兒就要像小柔這樣,健康強悍,才能長命百歲的。
馮捷不忿,一直到進了地鐵站買票進城,他還為江孝文的這句話囉嗦個沒完,“你吹吧,把那個妹兒拉出來跟我練練,我就不信了,她是個怪力女超人咋的?”江孝文不搭理他,讓他囉嗦個夠。他跟姜馳倆人是進城,馮捷一個反方向應該回別墅的人,偏也跟著買票上地鐵,“鳳麒山莊那邊兒平時沒人,我不愛在那兒住。”他跟江孝文說。
其實他家哪個房子都沒人,他爸他媽是分開過的,現在人在哪個城市都不知道。這事兒姜馳自然是知道的,江孝文跟他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廝混,也知道這件事兒,說穿了,三個人裡,現在回家家裡有爸媽等著的,就一個姜馳而已。
“那去我家。”江孝文對他說。
他帶著馮捷去了自己在舊城那個家,他最近週末都在這邊兒住,東西也陸陸續續地添置了不少。因為知道爸爸和許令慧早晚要結婚,他不打算跟許令慧住在一個屋簷底下,有心在他們結婚之前搬回這個當初媽媽置辦的家。這樣以後就算假期回國,也可以直接住進這裡,不用去爸爸那裡跟許令慧相看兩相厭。
他拿鑰匙開啟門,一邊按亮電燈,一邊對身後跟著的馮捷說:“左手邊的鞋櫃有拖鞋,你自己拿,洗手間——”
他的話說到一半兒,驀地停住,手中的書包咚地一下掉在地上。他猛地沖進了房子裡,在客廳轉了兩圈兒,最後目光落在餐廳旁邊的照片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