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騰到後來,江孝文的電話不停地響,江孝文一直等能收住了,才伸手接了。
也不知道那邊兒的人跟江孝文說什麼了,他只是笑,看著從浴室裡出來的顧雪柔,眼神溫柔地隨著她移動。最後他對手機裡的人告饒地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馬上就到。你們再等二十分鐘。”
顧雪柔聽見了他的通話,知道江孝文趕時間,自己三兩下套好了衣服,還把江孝文的衣服給他丟過去說:“有人在等你啊?”
“等我們倆。”江孝文快速地穿衣服,一邊兒穿一邊兒還偷空過來把顧雪柔攬過去在脖子上啃了幾口道:“飯菜都上了,就差咱們倆了。咱過去就開吃。”
顧雪柔餓得眼睛都要花了,這真是舍肚子陪哥上床啊。其實這要不是跟江孝文,她對這種事兒挺厭惡的,打小就對男女之事有心理陰影。跟江孝文就還好,起碼她不討厭光著的江孝文——也不能這麼說,她其實就是從心眼裡往外喜歡江孝文,六歲那年看見十一歲的江孝文就喜歡,二十歲了看見二十五的他,也一樣喜歡。
陪哥上床就上唄,這點上她一點兒不隨她老古板的爸,多少隨了自己媽,想得開。
江孝文帶她去的地方是一個挺好的山莊,緊挨著一個什麼山。進去的時候,裡間果然擺好了飯菜,外面坐了一大群的人,都坐著等。看見江孝文帶著顧雪柔進來了,這些人全都站了起來。
顧雪柔認出來其中的兩個,姜馳和馮捷。姜馳比五年前到自己家的時候還要帥一些,斯文清雅,看著特順眼。馮捷則正相反,比以前還看著不順眼,流裡流氣的,瞅一眼就知道不是好人。
剩下的四個男的兩個女的,她一個都不認識。
讓她大為驚訝的是,這些人竟然都認識她。一臉精明的是常小右,高大魁梧的是魏小東,英雋穎異的是當年跟江孝文一起在大學創立公司的同班同學常浩,剩下一個人目秀眉清,看上去有些沉默憂鬱的人則是聶雲霄。全都是當年的老相識。兩個女的,則一個是常浩的未婚妻,一個是常小右的女朋友。
常浩先開口笑著說道:“今天才見到小柔,孝文你還真是藏得深啊。”
江孝文也笑,他還沒說話,一旁的常小右搖頭笑道:“本家你說差了,不是孝文藏得深,是小柔藏得深——多少年了,人根本沒出現,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行啊,現在不是找著了嗎。我說孝文,以後我們可以在群裡隨便說妹子這倆字了吧?”馮捷也挺高興,一邊兒對江孝文說,一邊看著顧雪柔:“以後可別跑了,你哥不容易,這麼多年一直找你。”
顧雪柔沒明白這句話什麼意思,江孝文在一旁小聲告訴她:“別聽他胡說,沒有的事兒。”
當然沒有的事兒了,她從小就知道馮捷愛誇張,在江孝文和馮捷裡面選一個人信,答案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呢。
“還嘴硬呢。”馮捷笑著搖頭。姜馳也笑,聶雲霄面無表情地沉默著,別人則互視一眼,全都一笑而過不予置評。姜馳比馮捷要厚道一些,他笑完了沒說話,只用目光在顧雪柔的臉上看著,看得特別仔細,不知道在想什麼。眾人入座的時候,他還特意坐在顧雪柔右邊,跟江孝文兩個人一起,把顧雪柔護在中間。
顧雪柔跟這些人也熟也不熟,加上她天生就不怎麼會交際,生下來就忘了帶討人喜歡的那串基因,在座的又都是江孝文的朋友,她就更不想說話了。她悶不吭聲地埋頭吃,如果別人問話問到她頭上了,她總是先把頭轉向江孝文,看一眼江孝文的表情之後才回答。
這樣時間久了,眾人都看出來了。別人還只是笑笑沒說話,馮捷先嚷道:“小柔你幹嘛總是看他?你哥心疼你還來不及,你說錯了他還能捨得吃了你嗎?來,小柔,直接告訴馮哥,你這些年擱哪兒貓著呢?”
顧雪柔沒瞅江孝文,但是她用嘴巴問,老老實實地跟江孝文請示:“哥我咋說?”
江孝文還沒等發出指示呢,眾人先憋不住爆笑出來。連從見面之後始終一言不發的聶雲霄,眼睛裡都帶了笑意,看著她,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江孝文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不過他笑可以,對眾人鬨笑顧雪柔就感到特別不滿,嘖了一聲說道:“笑她幹嘛?真閑的你們!”然後他把嘴湊到顧雪柔耳朵邊兒,輕聲說道:“沒事兒,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顧雪柔就說實話了。聽見她說她們在北方邊境某農村當農民,馮捷跟姜馳常小右魏小東幾個人都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江孝文,臉上一臉莫名其妙的笑容。其中魏小東似有意似無意地嘆了一句怪不得全國各地找不著藏得真夠深的。
“那聽說你現在是警察大學的學生?”常小右的女朋友,一個挺可愛的女的叫錢千語的問顧雪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