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全家都嚇了一跳,連打了照面之後躲進廚房的王爽都出來了,一家人一臉震驚地看著江孝文。
江孝文汗顏無地,他連蒙帶騙地把顧叔叔的女兒拐跑了,弄得受傷帶回來了,對他這樣做事務求光彩和有面子的人來說,覺得特別慚愧和難受,自覺沒臉見顧叔叔。他臉紅地低頭道:“對不起,叔叔。那個人是沖著我來的,小柔為了保護我,被那個人刺傷了。”
顧家三口以顧雪瑩為首,嚇得一擁而上撲到顧雪柔面前,紛紛要看她傷到哪兒了。顧雪柔被這個架勢弄得直翻白眼,不是當著江孝文面,她幾乎要大吼咋呼什麼啊,我根本什麼事兒都沒有!
她還是被顧雪瑩逼著站起來了,進了臥室,顧雪瑩喝令她脫了衣服:“趕緊讓我看看,別讓我來硬的。”
死女人說話真是難聽!顧雪柔裡面腹誹,還是老實脫了襯衫,給她姐看自己受傷的後背。其實顧雪瑩也看不到什麼,紗布包好了,裡面猙獰的傷口被藏得嚴嚴實實。可顧雪瑩還是很難受,也很生氣,她盯著妹妹傷口外面的血漬,感到那傷口彷彿傷在了自己身上一樣,她自己妹妹她怎麼蹂躪都沒事兒,別人碰了傷了就讓她火冒三丈,心疼得恨不得宰了江孝文。
顧雪柔還不滿十六,半裸的身體因為常年鍛煉,修長健美,像一隻優雅充滿活力的鹿。她細腰處有兩個圓潤的腰窩,向下可以看見她肌肉線條流暢的臀部和大長腿。顧雪瑩看著這樣的妹妹,常年在名利場裡打滾的眼睛,各種色相的佳人不知道見過多少,可在她眼裡沒誰比自己妹妹更漂亮。而現在這樣漂亮的健康的身體,卻因為江孝文那個作惡多端的人,落下了永久的傷疤!
無法原諒!
看看眼前這具年輕健美的身體,那個江孝文安的什麼心,不問自明。顧雪瑩瞭解男人,她知道男人是什麼東西,在這方面,她的心是冷的。
“你有沒有跟他扯淡?”顧雪瑩單刀直入地問,沒方式沒方法,直接就問。
“胡說什麼啊。”顧雪柔不想跟她吵架,江孝文在外面呢,她當著江孝文的面,總是盡力斯文——當然,犯驢的時候除外。
“有沒有?”顧雪瑩不肯放過,追問道。
“沒有。”顧雪柔不耐煩了,也很生氣,眼睛看著她姐,責備道:“你想什麼呢?小江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顧雪瑩在心裡想,他也就騙騙你這樣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吧。“那他有做什麼?”顧雪瑩問,眼睛盯著她妹。
顧雪柔臉立即紅了,她想起來江孝文親了自己的事。其實她打小就看她媽往家裡領男人,打啵,她一直覺得跟男人談情說愛是這個世間最醜的事情之一。此刻被姐姐問起來,她想起江孝文的嘴唇留在自己唇上的觸感,那一刻他的呼吸,他的味道,所有自己平時能感觸到的,不能感觸到的,全都在那一吻中知悉了。她發現自己心口都因為這瞬間的回憶而滾燙,還不懂隱藏心事的臉頰變得通紅。
“他做了什麼?”顧雪瑩眼睛盯著妹妹臉上的紅暈,眼睛微眯,問道。
顧雪柔不願意撒謊,不過她也不要把她跟江孝文之間的事兒跟別人說,就閉嘴不說話。
“他親你了,是不是?”顧雪瑩泥坑裡滾過幾年的人,顧雪柔不說也猜個七七八八了。
顧雪柔嘴巴閉得特緊,眼睛瞪著顧雪瑩,一副生氣的樣子。
“他脫了你衣服沒?他有沒有碰——”她這句話沒有說完,顧雪柔已經舉起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沖顧雪瑩低嚷:“別胡說八道了,惡心不惡心啊?”
算江孝文還是個人,沒徹底變成畜生!顧雪瑩長出了一口氣,知道還來得及。她坐在顧雪柔旁邊,手拉著顧雪柔的手,特別扭地小聲跟她說:“你還小呢,不要做那些事兒,知道嗎?”
顧雪柔當然知道她姐跟她說的是什麼事兒。小時候姐妹倆躲在屋子裡,緊緊地栓上房門,提心吊膽地防備著媽媽的那些男朋友的時候,就已經懵懵懂懂地明白了那些事。也許正是那些相互依靠的日子,才讓她們姐妹這些年無論怎麼掐,也依然有相依為命的感覺吧。
她嗯了一聲,很乖地點了點頭。
顧雪瑩喜歡妹妹這麼乖,伸手摸了摸她的短毛,像摸一隻難得馴服的小豹子。她起身去把抽屜裡顧雪柔當初給自己做的手鏈拿出來,戴在手上,端詳了半天,像是喃喃自語似地說道:“你給我這個,讓我辟邪,還真的特別管用。這些年你姐我這麼倒黴,還全全乎乎地,八成都是你給我的這個護身符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