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啊!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不要過來啊——”
興許是畏懼恐慌到了極點,反而在這惡徒心中,無端端的滋生出一份強烈的勇氣。
在這勇氣的幫助下,那健壯的身軀頓時以一種完全與體型不符的速度彈起,帶著被逼入絕境的濃烈絕望,狠狠撞向那體型遠遠小於自己的金髮男孩。
遠比自己龐大的陰影灑下,金髮男孩的臉上,那一份漠然的冷漠卻始終沒有絲毫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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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起的惡徒無比絕望的目光中,金髮男孩明明沒有任何的動作,他的身後,卻猛地出現幾根由虛幻迅速轉為真實的粗壯根莖,每一個竟都需要成年人環臂才能抱住!
粗壯而帶有充沛巨力的根莖,以不可忤逆的力量,輕而易舉將瘋狂哭喊掙扎的惡徒,牢牢收縮綁在了一個冰冷的推車上,下一刻,金髮男孩便面無表情的推動了推車。
一路上帶著那絕望畏懼到極點的哭喊,金髮男孩的腳步依舊是那樣的不急不緩。
一人一車,以及一個在所有惡徒眼中已經淪為死人的屍體,緩緩消失在了盡頭的陰影處。
伴隨著一聲鐵門的轟隆關閉聲,那惡徒口中絕望到攀升到頂點的哭喊,也頓時戛然而止。
沒過多久,一絲濃重的血腥味便緩緩從鐵門中擴散,外面囚籠中的一個個惡徒,仍舊蜷縮在角落裡噤若寒蟬,牙齒之間不斷輕輕磕碰著,瞳孔目光渙散。
整整過了一個時辰,那扇鐵門才吱嘎一聲推開。
與此同時,一股比原先濃烈了無數倍的血腥味,也瞬間席捲了每一個角落。
安靜,死一樣的安靜。
一個血淋淋的眼珠子孤零零滾到三號牢籠外,那裡面的囚徒是個曾姦殺了數位少女的賊寇,早些年稱其為殺人不眨眼也絲毫不為過,卻在這一刻眼珠子一翻,乾脆利落的暈了過去。
其實對這裡的每一個囚徒來說,死亡也就膽子一壯眼一閉的事,哪一個不是把腦袋懸在腰上的亡命之徒?
但這個世界上,若是有比死亡,更加令人畏懼可怕的事情呢……
黑暗中,一隻血淋淋的手無聲取下早已熄滅的油燈。
伴隨著一點火星的燃起,重新點燃了油燈的那一剎那,那仍敞開了的鐵門內,駭人如地獄的景象瞬間暴露出來,一個牢房內的囚徒那緊繃的神經再也支撐不住,竟在這一刻失心瘋般的瘋狂大笑起來,在這死寂的封閉空間中無比的刺耳。
鐵門內,在那油燈昏暗而忽明忽暗的擺動下,那原本活生生的惡徒赫然已經有了劇變!
右臂不知為何詭異變為了一個深綠的巨大螳螂鐮刀,腹部更是被剝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一節節油膩的腸子卻彷彿活過來了一般,張牙舞爪的如海藻般挺立擺動起來,左邊的眼珠子更是縮水了好幾倍,但左側臉頰上卻如蒼蠅般多出了無數個複眼,
下半身不翼而飛,只剩下一個左腿孤零零的倒在血泊中,長出一個個蟹腳般的節肢還在悉悉索索的抖動著,而那已然失去溫度的屍體背後,一個個根莖更是破開其背後的血肉,如活物般糾纏交織,不斷吞噬著其只剩下半截的殘軀。
冷漠的目光在一個個牢房上一掃而光,有些悸動的輕微聲響瞬間消散,最終緩緩停留在鐵門內那個失敗品上。
輕輕打了個響指,那彷彿將無數動物和植物縫合在一起的怪物,瞬間憑空燃起一團灼熱的火苗,短短几秒後,便連同周圍的血跡一起被徹底焚燒乾淨。
只剩下那在鼻尖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仍在縈繞在周圍。
提了提油燈,唐修斯重新拉下兜帽,那一抹燦爛的金色頓時消失,在那戰慄畏懼的氛圍中,緩緩提步離開。
晃動的昏黃燈光中,那道並不高大的身影映照在破舊的牆壁上,在這時才敢恍惚抬頭的惡徒眼中,宛若一個真正的惡魔。
一步一步,安靜的腳步有節奏的迴盪著。
待到唐修斯再度回到陰冷的小巷中,這裡雖然常年處於背光處而多了幾分陰森,但對於那些身處牢房中的惡徒來說,這座小巷,稱之為天堂也絲毫不為過。
左手掐訣,施了個小法術來去除身上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唐修斯的身影再度一搖一晃的朝著【卡瓦蒂納】中心的城堡走去。
快要午餐了,現在趕回去剛剛好。
絲毫不在意剛剛自己做了何等駭人之事的唐修斯,就這樣悠哉悠哉的一邊想著午餐的飯食,一邊在走到一定距離後,與那仍躺在樹杈上曬太陽的分身完成了互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