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雪意喜歡這樣的褚譯,他這樣溫柔地看著她,輕聲問她怎麼了。這讓她打著旋往下溺,心甘情願溺死在他的溫柔裡。
“走累了...”
褚譯看了眼她腳上的平底單鞋,沒說什麼。折返一步,背身蹲下來。
“你要揹我?”
話說出口,龍雪意突然嫌棄起自己的矯情,明明一開始就打的是這個主意,偏偏還要裝模做樣。
褚譯半蹲著偏過頭來,“嗯,你今天穿長褲,可以背。”
龍雪意盯著他,怎麼會有人的側臉這麼好看!
毫不客氣地趴上去,甚至還自己往上竄了竄。褚譯唇角揚起,託著她穩當站起,沿著林蔭道緩步往家的方向走。
龍雪意壓不住瘋狂上揚的嘴角,迎面走來的年輕男人正在看她,目光愣在她漂亮的五官上,不自覺傳染上了她明媚中帶著羞怯的笑容。但視線落在揹著她的那個男人臉上的時候,年輕男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不論是長相還是氣質,再沒有更般配的兩個人了。
年輕男人移開視線,與兩人錯身而過。
走了一段,龍雪意把臉埋在褚譯的側頸,用氣音說:“我好喜歡你。”
她能感覺到褚譯的脊背有一瞬的僵直,如果不是此刻正貼在他的背上,這種程度的情緒波動不可能被察覺,他本身就不是一個情緒外放的人。
褚譯會因為她的一句“我喜歡你”而脊背僵直,那時自己對他說不愛他的時候,他又是什麼感覺?
心口傳來一陣疼痛,瘋狂地想補償他。
臉頰在褚譯側頸蹭了蹭,看他近在眼前的下頜角。龍雪意夠上去親了親,再開口時聲音帶了些哽咽,“褚譯,我喜歡你,很喜歡。”
他沒應聲。
“褚譯,我說好喜歡你...你聽見了嗎?”
龍雪意在他頸間呢喃,濕潤的熱氣絲絲噴灑在他的面板上,癢癢的。
“聽見了。”
近一公裡的路程,他寬厚的背是搖籃,均勻的呼吸是安眠曲,龍雪意無比心安的睡著了。
褚譯將她放在床上時她才醒了過來,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對他笑,“對不起,我睡著了。”
褚譯不做聲,站在床尾深深看進她的眼裡。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透出淡淡的狠勁。
龍雪意能猜到他現在想做什麼。
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不說話,只是盯著她看,看到她心底發毛。
在這件事上他從來都給足了龍雪意安全感,往往全程都伴著他溫柔的言語安撫。而在他的標準裡,狠勁和安撫是呈正比的關系。他下手越重,言語就越溫柔。
龍雪意愛他的這份割裂。
“我,我先去洗個澡。”
龍雪意雙手撐在床上準備起身。
褚譯兩步跨上來,用身體困住她,俯身到她的臉前。
龍雪意近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眶竟有些發紅,此時他開口,“看著我,再說一次。”
龍雪意抬手撫摸他的臉頰。他的胡茬長得很快,早上才剃過,現在又開始紮手。她輕笑著問,“你這是怎麼了?”
“看著我說一次。”
在褚譯近距離的注視下,羞怯不合時宜地湧上來,龍雪意試圖矇混過關,“要我說什麼嘛?”
下一秒,她驚訝地發現褚譯的眼裡有淚,很薄的一層,但是她確實看到了。
她明白了這句話對褚譯有多重要,笑瞬間消逝在嘴角。近乎慌亂地捧起褚譯的臉,摘掉他的眼鏡,一下又一下吻他的眼瞼。
“我喜歡你,褚譯。我很喜歡你。”
夜裡,龍雪意在他的懷裡顫抖著說了一次又一次,像一個欠下巨額債務的人,而褚譯是她唯一的債權人。
她要用今後的每一天來償還褚譯在她耳邊說的那些,無法計數的“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