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長青說話總是帶著一些孩童般的天真稚氣，和少年的外表並不相符，看著傻裡傻氣的，剛剛還興奮的幾個小姑娘，現在已經回過味來，小聲的討論起他的異常之處。

修覺隱約能聽到智障，可惜之類的詞彙。

他想嚴肅一點的告誡冬長青，以後別這麼說話，可看著他天真懵懂的眼睛，修覺又說不出口。

不知道為何，突然心中憋悶。

若是冬長青是健康的……

十八九的少年，正值好時候，也許他上大一，放假了和朋友們在一起玩，有很多女孩喜歡他，聰明一點的話，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好吧，不聰明也能靠臉吃飯，搞不好會成為明星，有萬千粉絲追捧……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是現在這樣，大口大口的吃著冰淇淋，期待著回家看動畫片，一日複一日的活著。

“修總……你真的不吃嗎？”

修覺覺得苦，也想吃點甜的，他拿起勺子，舀了一點抹茶味的冰淇淋放入口中，冰冰涼涼，入口即化。

冬長青期待的問，“好吃嗎？”

修覺並不喜歡冰淇淋的感覺，甜過之後會覺得嘴裡會覺得黏膩，胃也不舒服，活到這麼大，吃過的次數一隻手都可以數出來，記憶都不算美好，不過今天的冰淇淋，似乎格外的清爽，“嗯，好吃。”

“我就知道！好的我可都留給你呢，你都吃了吧，我……”冬長青話說一半，修覺十分自然的問道，“那你夠吃嗎？”

“嗯……好像不夠，要不在點一份吧！小一點的也可以，別的味道，都嘗一嘗，你說好不好？”

“好啊。”修覺答應著，抬手喚來服務員，又要了一份多口味的冰淇淋球。

之後，他隱隱感到哪裡不對，可他又想不明白，畢竟一切都發生的那麼順理成章。

吃完冰淇淋，修覺又帶冬長青去吃了火鍋，冬長青沒吃過，覺得新鮮，每一口都心急，修覺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他，很燙，很燙，非常燙，可他還是不長記性，被燙了一下轉頭就忘，吃完一頓火鍋，已經到了喝口水嘴都疼的程度。

返回郊區別墅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車途徑一片老舊街區，馬路旁邊有一片花鳥魚市場，冬長青趴在車窗上看到了裡面的花團錦簇，很是喜歡，“修總！我們買些花好不好？”

“什麼？”修覺放慢車速，向外看去，“你要養花嗎？”

“王姨說，房子太大太空了，養些花花草草在家裡，會很有生氣。”

這話的確有道理。

修覺不由的想，等王姨放假回來，他得和王姨談一談，冬長青腦子裡那些東西，不少都是她灌輸的，好的也就罷了，要是把缺點也一併學來，憑冬長青舉一反三的聰明勁，以後夠他頭疼的。

以後……

在冬長青挑選自己喜歡的花時，修覺腦海裡全都是這兩個字。

以後，往近了說是一年兩年，往遠了說就是一輩子。

修覺是一個成年人，他此刻並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像現在這樣，照顧冬長青一輩子。

“修總！我想把這些花放在我的房間裡！這些放在客廳好不好！”

修覺回過神，看著被花圃老闆搬到一堆的花盆，粗略數一數，得七八十個，“太多了吧？養花很麻煩。”

冬長青不懂，“養花不麻煩呀，我就很好養的。”

花鋪老闆看他的眼神瞬間從看金主變成了看傻子，那種變化讓修覺下定決心。

不能再這麼一昧放縱冬長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