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還是學生,薩卡斯基二十三四歲,坐在軍艦上削土豆,還和我說大概要削多少。
我拿著刨子點了點頭,快速利落地把一個土豆去了皮放在一邊,看到他有些驚訝的樣子也沒說話,繼續專心削土豆。
在海上我是絕對不敢一個人走的——要知道遊輪上每年都會消失二十個人可不是都市傳說,而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大海上會發生什麼都不奇怪,因此對於薩卡斯基這麼帶著我,我還是很感激的。
“我的名字是阿離。”
我削了兩三個土豆扔進了盆裡,隨手拿出來一個發芽的丟進垃圾桶。很好,我高一時候打籃球練出來的準頭還在,直接空心進去了。
“發芽土豆有毒。”
我看著薩卡斯基的表情,很是隨意地又拿起一個。這個時候旁邊跑過來了一個棕色卷卷頭發的小帥哥,放下一盆洗好的土豆之後鬆了口氣,對著我笑嘻嘻地:“所以你是成為澤法老師的學生了麼,小姑娘?”
“阿離。”
“波魯薩利諾。”
我看著他,深思這位小帥哥是怎麼變成ppap的。
輕微地點了點頭,我繼續刷刷刷弄幹淨一個土豆,聽著波魯薩利諾偶爾和薩卡斯基的聊天,看到他把清理好的土豆放在一個盆裡面輕輕鬆鬆地抱進廚房,我低頭繼續。
這種機械的工作還是很耗時間的,但是動作熟練起來之後又會感覺到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等到我最後撈了個空,發現所有的土豆都已經削好了。
然後我看了薩卡斯基旁邊的土豆堆一眼,似乎他對這種事情並不是很擅長。削的有些坑坑窪窪地,甚至於看上去還帶著兩分笨拙。
他很容易就能夠感覺到我在盯著他,抬起頭看著我的時候甚至於讓我覺得他還有那麼點兒不好意思。
系統哥發出一聲喜悅的嘆息:“他對你害羞了!”
我沒理他,對著薩卡斯基伸出了手:“可以分我一點麼?”
我看著薩卡斯基亮起來的眼睛和手裡多了的五六個土豆,聽到了系統哥的一聲抽泣。
呵,圖樣。
和薩卡斯基削完土豆把土豆皮放在了垃圾袋裡面,我依舊要仰著脖子看他。還好,這次我脖子堅持住了沒卡啦一下,薩卡斯基伸了個懶腰,發現我在一邊的時候又莫名放下了手,聲音變得冷硬了起來。
“這些差不多就是白天會幹的雜務,每天都會輪換,你和我一組,明天開始清理甲板。”
“我知道了,謝謝。”
“下午將去澤法老師那邊進行學習,你做好心理準備。”
他頭上戴著個帽子然後又把自己連帽衫上的帽子套到頭上的裝扮,我從側面看過去甚至於看不到他的臉。再說了,我就到他胸口,真要抬頭也只能看到他一個被衣服遮住的下巴。
就在我感嘆自己看不到他臉的時候他突然低下了頭,眼睛裡面帶著點審視看著我:“聽說你當海軍,只是想要活下去?”
“有什麼不對麼?”
“如果沒有心中的責任,是成為不了一個優秀的海軍的。”
“成為優秀的海軍,前提是活下去。”
我平靜地看著他,感覺到他似乎眉毛抽動了一下:“你如果死了,那麼就只是個墓碑了。”
或者是個盒子。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看著海面,覺得自己又開始了哲學狀態。我曾經親友一聽到我說“我似乎哲學了”的時候就會十分恐慌,因為這種時候我不是在文裡伸出自己的四十米長大刀就是腦洞喪病而虐心。
“不過這個,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
我很體諒地開口,看著他的樣子露出了一個笑:“如果能活下來,誰想死呢。”
我說的都是大實話,薩卡斯基似乎並不覺得我說的是大實話,還覺得我瞎捷豹扯淡。
系統哥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