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小刀從賈三鞋跟彈出,擦過劉瀟洋的制服。趁著兩個警察閃避的空檔,賈三重重踹在他們腹部,臨走前還丟下一句:“許警官,有緣再會!”
賈三雖然瘦弱,但長期練習攀巖,腳力不小,劉瀟洋和小王悶哼一聲痛得直不起腰。
許珥卻沒有急著追,望著賈三消失的方向,對講機通知了隊長薛昊。
十分鐘後,廢棄鍋爐房的煙囪裡傳來窸窣響動。
賈三灰頭土臉地探出半個身子,卻發現自己正對上一排明晃晃的強力粘鼠板,他的手掌,膝蓋全被牢牢黏住,活像只被樹脂困住的昆蟲。
“跑啊,怎麼不跑了?”薛昊慢悠悠踱步上前,手電筒在他臉上來會掃:“你這小偷當得挺稱職,連老鼠道都摸得門清。”
劉瀟洋趕到時,正看見賈三以滑稽的姿勢掛在煙囪外沿,忍不住笑出聲:“薛隊,您這招也太損了!”
“陽春三月滅鼠專項行動嘛。”薛昊漫不經心地撣了撣制服袖口:“社群發的粘鼠板,正好廢物利用。”
他示意隊員把賈三“摘”下來,環顧四周:“許珥呢?”
劉瀟洋一愣,回頭才發現許珥不見了:“哎,我師姐呢?”
“問你呢!”薛昊的手掌在空中硬生生剎住車,咬著後槽牙拽著這個二愣子就往外走。
這裡是老城區,正準備拆遷,住的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大半夜的,他們也不好吵醒別人,只能打著手電筒在草叢裡摸黑找人。
“操他大爺的!”一聲中氣十足的女聲突然劃破夜空:“哪個王八羔子在樹底下挖了坑,多大仇啊,挖人祖墳!”
兩人循聲沖到一棵老槐樹下,只見許珥大半個身子陷在土坑裡,衣服上沾滿泥屑。她右手高舉著一截森白的骨頭,月光下分不清是獸骨還是人骨。
劉瀟洋趕緊伸手把她拉上來:“師姐,賈三我們抓到了,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沒事嗎?”許珥狼狽地爬上來,猛得倒抽一口冷氣,發現右臂軟綿綿地垂著,肩膀處明顯不自然地凹陷。
薛昊二話不說上手檢查,指尖剛碰到關節,許珥就疼得直哆嗦。“脫臼了。”他皺眉道,聲音比夜色還沉:“我揹你去醫院。”
許珥強忍著疼:“薛隊,你先回去吧,我讓小羊送我去醫院就行。”
薛昊沒理會她的推辭,直接蹲下:“上來,我揹你過去。”
“真不用!”許珥往後退了半步,左腳卻踩到個土塊踉蹌了一下:“讓小羊送我就行,你們還有報告...”
劉瀟洋敬了個禮:“薛隊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薛昊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看著劉瀟洋那副傻樂的樣子,那句“你在我更不放心”終究沒說出口。他點點頭:“回所裡後跟我說一聲。”
警車駛入夜色,駕駛座的老張是所裡的老熟人。劉瀟洋頓時放鬆下來,八卦之魂開始燃燒:“師姐,你跟薛隊什麼時候在一起啊?”
許珥瞥了他一眼,語氣冷淡:“什麼在一起?”
劉瀟洋不死心:“整個派出所的人都看出來薛隊喜歡你,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許珥靠著車窗閉目養神,聞言眼皮都沒抬:“哦,不知道。”
“……”
騙鬼呢!剛才兩人眼神交流都快擦出火花了。劉瀟洋不死心地繼續問:“那師姐,你喜歡什麼樣的?”
許珥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忍不住嘆了口氣:“小羊。”
“昂?”劉瀟洋一臉茫然。
許珥抬起那隻沒受傷的手,指了指自己脫臼的肩膀:“你覺得在我現在的情況下談這個,合適嗎?”
劉瀟洋這才注意到師姐額角暴起的青筋,尷尬地撓了撓頭:“對不起,我忘了。”
司機忍不住笑出了聲,劉瀟洋頓時閉上了嘴,臉上有些掛不住,他還是要點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