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珥一眼就看到了比旁人高半個頭的江鶴川,他皺著眉頭,手上止血的動作快得只看到影子。
劉瀟洋咂咂嘴,擔架上的人被鋼筋貫穿了半身,血跟不要命一樣往外飆:“看來挺嚴重的。”
直到江鶴川的白大褂消失在急診室的玻璃門後,許珥才收回視線:“走吧,回所裡。”
劉瀟洋還在想剛才的搶救場面,突然聽見許珥問:“你怎麼認識江鶴川的?”
“誰?”
“江鶴川。”許珥念出這個名字的聲音微啞。
劉瀟洋聽到這個名字,就神色煩惱:“刑警隊那邊想請他當法醫顧問,他和楊所老相識了,上面親自交代的任務,結果轉來轉去落我頭上。”
劉瀟洋真不懂,他們治安支隊也很忙怎麼還管上刑警隊去了:“江醫生人看著挺好說話,但非常倔強,不去就罷了,還說什麼自己的技術有限,不配在局裡辦案。”
講到這劉瀟洋想起剛才診療室兩人極限拉扯的眼神:“師姐,我的火眼金睛告訴我,你跟小江醫生認識並且關系匪淺。”
許珥沒有被戳穿的慌張,還是那句:“那你瞎了。”
劉瀟洋才不信,他拿出手機:“你不告訴我,我把你微信推給江醫生了。”
“高中同學,僅此而已。”許珥瞪了他一眼,彷彿對方真敢這麼幹下一秒把他頭擰下來。
劉瀟洋收起手機想繼續問被許珥打斷了念頭:“收起你腦袋亂七八糟的想法,誰像你高中早戀,寫個情書到廣播站告白,最後請家長被你媽打了三條街。”
被當眾揭黑歷史的劉瀟洋默默豎起大拇指:“算你狠。”
回到派出所,還有很多後續的活要幹,劉瀟洋趁許珥不注意給江鶴川發訊息:
[江醫生,不是我不推給你,我師姐真的會殺了我的,還請閣下高抬貴手,另尋他法。]
一直到夜班結束江鶴川才有時間看手機,他點開劉瀟洋文縐縐的話語,活像被兩頭猛獸夾擊的小動物,雙方都是不敢得罪的主。
江鶴川換下白大褂打了下班卡去收費處問:“你好,你們這邊能查到淩晨急診一個叫周珥患者的聯系方式嗎?”
收費處的女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江鶴川解釋道:“額,我忘記跟她交代那個傷口及時來換藥。”
她登陸了系統,在電腦倒騰了一會說:“沒有叫周珥的。”
江鶴川略微失望打算離開,另一位值班人員說:“淩晨佳玥帶過來的,登記的是許珥。”
“許珥?”江鶴川霎時間還以為是自己認錯了人。
他鬼使神差地驅車回到江家別墅,從床底拖出塵封的收納盒。泛黃的照片上,穿校服的少女正蹙眉看著試卷,短發掃過藍色校服領口。
照片背面那行雲流水的字跡寫著:
〔高考加油!〕
記憶如潮水湧來,十年前那個夏天,她就像照片裡被揉皺的試卷角,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畢業季的暴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