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堂的聚光燈驟然亮起,教導主任扶了扶眼鏡,對著話筒清了清嗓子:“最近我校連續發生三起學生被騙案件,涉案金額高達五萬元。”
他聲音突然拔高:“就在上週,某同學差點把學費轉給冒充班主任的騙子!”
臺下頓時一片嘩然。
“今天,我們很榮幸請到了,清荷街派出所的許珥警官和劉瀟洋警官!”
“值得一提的是,許警官正是我們一中優秀畢業生,有什麼想和學弟學妹們說的嗎?”
許珥:“願大家無論在何方都心懷夢想,堅持所愛,心中有國有家…”
劉瀟洋在一旁聽得差點憋不住笑,誰知道這麼冠冕堂皇的話從他師姐嘴裡說出來反差感多大。
他今天完全就過來打醬油的,就在旁邊無腦地操作ppt,餘光掃見臺下密密麻麻低垂的腦袋,要麼抱著書要麼抱著單詞本。
他看許珥臉色從容一點不尷尬的樣子瞭然,一中生內卷得可怕。
許珥結束後幫劉瀟洋收拾電腦,就聽到後臺幾個老師聊天。
“主任,蔣尋同學的華大保送名額能再考慮考慮嗎,之前不是說的好好給他。”
“劉老師,這事不要再提了,齊延同學的成績不遜於蔣尋,何況他父母都是高校教授,家風端正。”
那劉老師是蔣尋班主任,應是才來沒幾年,許珥不曾見過,只是聽到他們的話,她掏出手機打給蔣尋,但連續三個呼叫都無人接聽。
劉瀟洋見許珥臉色不太好看: “怎麼了?師姐?”
“沒事。”許珥最後掃視了一圈禮堂,散場的學生如潮水般退去,卻始終沒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劉瀟洋剛接到薛昊的電話: “紀檢委今天到了,楊所他們剛開完會,薛隊說人手不夠,讓我們講完快點回去。”
各個街道的派出所都派出大半去抓人,聽說紀檢委手上有個名單不管是貪汙還是受賄,打算慢慢抓完。
大部分都是“習思樂案關聯人員”許珥上次上次見到這種陣仗,還是在市局圍剿那個地下制槍窩點時。
警示教育大會現場,某正廳級處長穿著白襯衫頂著大肚腩被當場帶走。
由於這人還不是嫌疑人,只是違紀查處物件,不能帶手銬。
許珥和薛昊一左一右架著他,男人縮著脖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妹妹,我這是犯什麼事了,能透露個底不?”
許珥冷著臉沒搭腔,直到男人看見警車才發現事情沒有轉圜餘地:“冤枉,我真冤枉。”
“快走。”薛昊一把揪住他的褲腰帶。
“你別扯我皮帶啊,褲子要掉了。”這男人還委屈上了,薛昊笑笑: “怎麼會,你這不是吃得挺壯的。”
說完拍了拍他肚子,又看到皮帶上的一抹黃色:“呦,鑲金啊。”
“假的,假的,就是看著有面子,警官您不信可以去驗驗。”
面對男人討好的笑容,薛昊突然發力把人塞進警車。
經鑒定發現皮帶上的東西確實是鍍金的,但從他家泳池翻出不小數目的現金。
劉瀟洋風風火火地沖進辦公室:“哎,那個男人家的別墅起碼五個派出所這麼大,還有那個恆溫泳池,挖開都是百元大鈔。”
他喝了口熱水坐下說:“我靠,師姐。你不知道銀行用了十五臺點鈔機,報廢了三臺,我在那看了兩小時。”
“那你也是閑的。”許珥能想象劉瀟洋在現場流了一地的哈喇子。
他突然捂住眼睛:“不行,我現在看你的警徽都是粉色的,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
那個男人最後移交了檢察院,肯定免不了牢獄之災,許珥估摸著十年往上。
許珥轉著手上的筆看向窗外,習思樂的案件也算肅清了一些榕市的蛀蟲,就是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