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珥眼睛一亮,隨即又沉了下去。
她拖著沉重的椅子,艱難地往卷簾門處又爬了幾下,嗓音沙啞而急促:“江鶴川,你快走!報警,別待在這裡!有定時炸彈!”
“他們在來的路上了,你別害怕,我在。”江鶴川喘著氣,聲音卻帶著某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他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果然是個燈下黑,倉庫建在二院深處,對外宣稱是太平間,根本不會有人懷疑。
“它真的要爆了,你快走啊!”許珥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她的身體被繩子和鎖鏈雙重束縛,動彈不得,只能無助地靠在門邊。
江鶴川沒有回應,臉上是決絕。
門是雙層的,裡面是一道厚重的卷簾門,外面則是一扇自動不鏽鋼門。
他試了幾次,既找不到密碼,也找不到開門的按鈕,用力撞了兩下,門紋絲不動,他手臂卻脫臼了。
“該死!”江鶴川低吼了一句,忍著疼接上自己的手臂,周圍什麼工具都沒有,不知道警察要什麼時候到,決定硬來。
他雙手抓住門中間的縫隙,青筋暴起,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將它扒開。
冷風刺骨額頭卻滲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就在江鶴川以為門有了一絲松動的跡象時,突然,門上開啟了保護機制,傳來一陣刺耳的“滋啦”聲。
他還未來得及反應,強烈的電流瞬間貫穿他的身體。江鶴川悶哼一聲,直接跪倒在地,意識逐漸模糊。
“江鶴川!”
許珥聽到電流聲,心忍不住揪緊。
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來,聲音顫抖得幾乎不成調:“江鶴川,我求你,你走吧……”
許珥的哭喊聲闖進江鶴川混沌的意識。
他艱難地睜開眼,嘴角扯出一抹虛弱的笑:“我怎麼會走呢…說過會陪著你的,就不會食言。”
他咬著牙,重新爬起來,電流的餘威還在他的身體裡肆虐,但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機械地重複著之前的動作。
一次,兩次,三次……
每一次電流襲來,他都重重地摔倒在地,但每一次,他又咬著牙爬起來。
許珥聽到他倒地的聲音,聽到他沉重的喘息聲,終於崩潰了。
她用盡剩下的力氣,一下又一下地撞著卷簾門,聲音嘶啞而絕望:“江鶴川,我不值得……你走吧,求你了……”
許珥不知道這附近還有沒有人,也不知道救援什麼時候能到。
她只知道,時間正在一點點流逝,而那尖銳的“滴滴滴”聲,像死神的倒計時,無情地宣告著他們的結局。
“值得…”
江鶴川站起來又一次抓住了門縫,鮮血順著指節滴落,可他的大腦被電流沖擊得一片空白,彷彿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即便如此,依舊拼死一搏,只為給她開啟一條生路。
“許珥,別怕…”他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清,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就在倒計時最後一刻,許珥閉上了眼睛,淚水無聲地滴落在地板上,散開。
她的腦海中,無數畫面如走馬燈般飛速流轉,記憶的碎片在黑暗中閃爍,帶著溫暖與疼痛交織的餘溫。
她靜靜等待著,等待著那一聲撕裂寂靜的巨響。
然而,下一秒,裝置並沒有爆炸,而是“咔噠”一聲彈開,裡面跳出一個滑稽的娃娃,發出詭異的笑聲,機械地說道:“surprise!”
許珥猛地睜開眼,愣了幾秒,隨即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她的心情複雜至極,既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又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支救援的隊伍正迅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