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雲州皺了一下眉,香港不會真有她喜歡的人在吧?
這幾年關於她的報告聽了不少,其他的選擇他都好理解,只有來香港這一件事他想不通。
算了。
鄭雲州不敢再往下問,別又問得不歡而散。
人是走不過年紀這一關的。
他現在心理承受能力差多了,聽不得這些動肝火的事兒,也變的不喜歡尋根究底。
這世上許許多多的風景,蒙著一層霧反而更好看,不必執著於揭開面紗。
“到了。”林西月出聲提醒,又指了下前面,“把車停那裡就好。”
他們一道進去,穿過鋪滿綠色小方磚的大廳。
這是家很有名氣的網紅店,牆上有不少港星的簽名。
林西月手機響起來,她當面接了,剛餵了一聲,一個服務生託著個砂鍋快步過來,眼看就要撞上她。
“小心點。”鄭雲州一把將她扯到了懷裡。
林西月一受驚嚇,手機掉在了地上,被拽到他身上的那兩三秒裡,她望著他領口下方肌肉的t起伏,耳膜裡像灌滿了夏夜池塘的蛙鳴,全是聒噪的心跳聲。
她大力地吞嚥了一下,索性趁機把腳尖踮得更高,不出意外地,她的嘴唇碰到了他的下巴。
林西月活了二十多年,因為自知不夠格,什麼都不敢做,什麼都不敢說,從始至終都小心侷促,在最愛鄭雲州的時候,把他犯下的錯誤羅列出來,當作理由說服他,離開他,獨自去美國留學、工作。
至於那些強烈的不捨和留戀,都被她用理性無情地鎮壓下去。
也許就是當年太清醒,對自己、對他都太絕情,像急於挖掉已經潰爛發膿的傷口,連麻藥都沒有上,就連皮帶骨地剔除幹淨了。
那天午後的對峙,被鄭雲州砸碎的一架子瓷器,她在衣帽間裡看到的,自己緊緊捂著不肯哭出聲的模樣,順著指縫流出的眼淚,變成了骨頭裡永久性的風濕,時不時就出來作祟。
林西月幾乎要忍不住了。
在昨天見到他的時候,她就被眼裡的熱意逼得想哭。
她好想他,她好想他。
辦公室裡的人都忙著人情世故,而林西月腦子裡只剩下這個念頭。
這份柔軟細膩的觸感像電流,小小地麻痺了一下鄭雲州的肩膀,身體某處毫不意外地飽脹起來。
他手上仍維持著半抱她的動作,眼皮往下壓了壓。
緊繃著臉等著她的解釋。
而林西月慌亂地轉了轉黑亮的眼珠,只好說:“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碰到了,不好意思。”
她的勇氣只有百分之五十,只敢做,不敢認。
“沒事。”鄭雲州看了一眼地面,“你的電話還沒接完。”
林西月正要彎腰去撿,他先一步拿起來,遞到了她手裡。
她又點了下頭,說謝謝。
“別客氣。”
鄭雲州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低頭看了一眼,還好今天穿了比較寬松的褲子,留足體面給自己。
“怎麼了,家豪?”林西月也跟著他過來,手機貼在耳邊問。
她聽了一陣,又說:“是要幫你帶藥回去嗎......好的......我吃完飯去給你買......不客氣。”
鄭雲州又聽得煩躁不安。
家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