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夜色下,她踩在榕樹氣根盤結的人行坡道上,月光勾繪出一道纖瘦的人影。
保持著四個車位的距離,鄭雲州把著方向盤的指節發白,車載香薰混著她殘留在座位上的香氣飄進鼻腔裡,像張柔軟的蛛網一樣罩住他。
他不知道要做什麼,要往哪裡去,就這樣鬼迷心竅地跟著。
到了公寓樓下,林西月正要上去時,有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站到她面前:“林律師,這麼晚回來啊?很忙是吧?”
<101nove.harie,林西月冷冷地問:“還好,你有什麼事嗎?”<101nove.harie打了個酒氣沖天的嗝:“也沒別的,我想說既然你工作很多,別人的事就不要管了,幫幫忙好吧。”
燻得林西月往後倒了兩步:“沒有人要管你的事,讓開。”
“沒有管嗎?fora走之前打了我一巴掌,說我是個混蛋。我在紐約的事情,不是你告訴她的嗎?要你多什麼嘴,還是你生氣我沒有追你?你早說啊!你長這麼漂亮,誰見了不喜歡!”<101nove.harie講完,手不幹不淨地要來摸她的臉。
配上他那副猥瑣的笑容,簡直讓人想嘔。
林西月剛要躲,就被一股力道拉到了身後護著。
她側抬起頭,鄭雲州已經狠狠捏住了charie的手腕。
鄭雲州用力往前一搡,將他推倒在了地上,罵道:“手給我放遠一點。”<101nove.harie躺在地上,摔得太狠了,爬了半天也沒爬起來。
好不容易站直了,看眼前的男人高大威嚴,手上戴的那塊表,價格更是不可捉摸,他看討不到半點便宜,趕緊走了。
“謝謝。”林西月把手抽出來,小聲說。
鄭雲州抬頭看了眼大樓,擔憂地問:“你們這裡的治安就這樣?”
林西月說:“不是,他是特意來找我麻煩的,跟我有點過節。”
他思量了幾秒:“那你這幾天先別在這裡住了,跟我走。”
“沒必要,我馬上就上去了。”林西月晃了晃紙袋,“再說了,我還得送藥給我同事。”
鄭雲州迷惑不解地問:“他比你的安危還重要嗎?什麼不得了的同事?”
“他沒什麼不得了的,但我答應了別人的事就得做到,不能言而無信。”林西月仰起脖子看他,嘆了口對牛彈琴的氣,“再見,鄭董。”
她說完,也不去管他是什麼表情,快步上了樓。
夜風吹在鄭雲州臉上,他在原地怔愣了好久。
現在本事大了,給他臉色看還不算,一句話沒說對,連睬也懶得睬他,轉身就走了。
而且是當著他的面去給別的男人送藥!
這在以前怎麼可能?
過去他神色一變,林西月就會盡心盡力地來哄他,哄到他好轉為止。
鄭雲州把手搭在胯上,氣得朝天抬了抬臉,又無奈地低頭看地,重重地喘了兩口粗氣後,t一腳踹在車門上。
林西月上樓後,把藥放在了黃家豪房門前,發了條資訊給他:「藥給你買來了,放在你家門口,祝你早日康複,晚安。」
她沒有敲門,深更半夜也不適合進男同事的家。
林西月回了自己那兒,收到黃家豪發來的感謝,以及晚安。
她沒回複,而是第一時間站到陽臺上,去看那輛賓士還在不在。
應該是開走了,林西月左看右看都沒找見。
鄭雲州往瑰麗開,路上撥了沈宗良的電話。
那邊過了很長時間才接,在他準備要結束通話的時候。
叮的一聲撥開打火機後,沈宗良點上煙問:“怎麼了,雲州?”
鄭雲州嗐了一句:“我還以為你睡了呢!在哪兒啊,江城還是京裡?”
“在江城。”沈宗良站在露臺上,看了眼臥室裡累得剛睡熟的女孩子,壓低了聲音問,“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