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瓷覺得好笑,抬起另一隻手撓撓他的下頜:“我都跟你來這裡了,還能跑了不成?”
靳懷瀟回過神來,跟她抵抵額頭,輕聲說:“可你就跑了五年,我把你弄丟了五年。”
他的聲音很輕,但喻瓷聽得清清楚楚,其實如果仔細算算,當年他們要是沒分手,倆人畢業後八成就領證了。
喻瓷用另一隻沒被握住的手戳戳靳懷瀟的臉:“誰讓你那時候嘴笨腦子還直,我可沒錯,都是你的錯,所以你得賠我更多個五年,以後都待在我身邊吧。”
霸道的喻瓷也很可愛,靳懷瀟笑著將臉湊過去讓她戳:“遵命,老婆大人。”
兩個幼稚的人揣著兩顆緊張的心,鄭重又堅定地邁進民政局的大門口,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個蓋了戳的紅本本。
今天天氣太好了,喻瓷仰頭,耀眼的光落在眼裡,晃得她睜不開眼。
她低頭翻開結婚證,兩個人的肩膀挨著彼此,臉上都掛著笑,喻瓷覺得,這是她拍過最好看的一張照片。
喻瓷抬手輕撫那張照片,明明只是幾分鐘就能拍出來的照片,他們用了好多年,這些年兜兜轉轉,繞來繞去,回頭看,與她度過餘生的人還是他。
走到停車場,結婚證被靳懷瀟拿走,他當著她的面放進襯衣外套的口袋裡,拍了拍露出半截紅本的口袋:“放在我這裡了,這就把小瓷給套牢了。”
喻瓷跟他十指緊扣,輕輕哼了聲:“你要對我不好,那我就離——”
“不會的。”靳懷瀟抬手抵住她的唇,打斷她沒說完的話,看著只露出一雙眼的喻瓷,他說:“小瓷,你相信我。”
喻瓷安靜看了他很久,最後還是沒忍住,踮起腳在他唇上吻了下。
“我相信你。”
她會堅定對抗自己固執的思維,去勇敢相信他的愛。
全世界最好的靳懷瀟,她相信,他一定是愛她的。
婚禮定在來年的五月底,是徐霞找人算的。
喻瓷和靳懷瀟沒意見,畢竟現在房子還沒裝好。
十一月下雪的時候,倆人抽空去了趟隴江,住的還是很多年前他們住過的農家樂,玩了大概五天,從那裡回來後家裡的房子硬裝已經完成,開始著手軟裝。
軟裝基本是喻瓷親手挑的,她每天白天上班,晚上和靳懷瀟去傢俱市場,她喜歡什麼就直接付款,當然,用的是他的卡。
房子裝好後專門清了散甲醛的公司來處理,然後又通風了幾個月,四月中旬,等找人測過指數後,喻瓷和靳懷瀟從她的小公寓搬進了他們在大學時候期盼過的大平層。
牆被刷成了奶白色,有五間屋子,除了一間主臥,還有間靳懷瀟的書房,喻瓷的衣帽間,以及兩間次臥,或許以後徐霞會來這裡住些日子。
住進來的第一天晚上,喻瓷在客廳那套十來萬的沙發上,被靳懷瀟壓著折騰到淩晨,喊什麼都沒用。
討厭的靳懷瀟。
那天晚上她做了個夢,夢到很多年前的事情,細節她記不太清了,夢不過幾個小時,卻演完了她的幾年。
最後,喻瓷是被靳懷瀟給叫醒的。
他撐起身體,按亮了屋裡的燈,捧住她的臉輕輕喊她:“寶貝,做噩夢了嗎,想哭就哭出來,我在這裡。”
喻瓷已經有兩三個月沒夢到過去的事情了,以前她病情最嚴重的時候,只是想到當年的事情都會發抖,可將近一年的治療過去,她夢到往事的次數越來越少。
靳懷瀟明顯慌了,趕忙把她摟進懷裡,一手在她脊背有規律地輕拍,“我們來聊聊天好不好,現在天快亮了,你一會兒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飯?”
他得先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的大腦掙脫出來,這是他過去用來安撫她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