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只能往前面去尋唐知頌,然後看到唐知頌站在那輛車旁邊,矗立無言。
看這樣子,小夫妻鬧了矛盾,司機更不敢插手,站在轉角左看看右望望。
唐知頌足足站了好一會兒,逼著自己壓下心頭的不快,往江彬離開的方向走。
明明來的路上一切都順利,剛剛在會所談笑風生,也不見半點不適,突然間說不舒服就不舒服,唐知頌說不失望那是假的,不管怎麼說,她身體第一。
唐知頌往側面追,司機見他明顯是找江彬,連忙往江彬離去的方向指,
“少夫人剛剛說她去衛生間。”
唐知頌揉了揉眉心,大步跟去。
衛生間在會所一樓右邊,唐知頌從旁邊側門進去,繞到衛生間外面的長廊。
等了不下十分鐘,還不見江彬出來,唐知頌不放心了,叫了幾聲她的名,裡面沒反應,正為難之計,等到一個出來的女服務員,唐知頌問她,
“裡面還有人嗎?”
女服務員看著男人冷峻的臉色,嚇得搖頭,“沒有,裡面沒有人。”
唐知頌眉頭死皺,重新繞出來開始找,好不容易在會所旁邊一排小院發現江彬,卻看到一輛車停在她面前,江彬上了車,頭也不回消失在夜色裡。
那一瞬,唐知頌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江彬這邊憑著最後一點毅力撐到劉叔出現,上了車胡亂把安全帶插好,整個人攤在後座上,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前面的劉叔被她這副模樣嚇傻了,從後視鏡瞥她,
“大小姐,您發病了嗎?藥在哪裡?”
江彬捂著臉,深吸著氣,顫抖回,“洲悅國際...”
劉叔逼著自己鎮定下來,穩健地滑出俱樂部停車場,往一旁高架駛去,
“大小姐,您撐一撐,很快就會到的,吃了藥就沒事了...”
江彬忍不了了,怕自己狼狽的樣子影響劉叔開車,按下後座擋板,隔絕視線後,沒了顧慮,她尋到車廂裡備好的垃圾袋,開始狂吐。
整個心肺彷彿要被她咳出來,晚上吃的東西全部吐了,呼吸一點點收緊,渾身發涼。
她被江成校送去國外後,經常整夜整夜睡不著,去醫院,被診斷出“創傷應激綜合症”,必須用藥物控制。
後來慢慢好了,用藥的次數減少,這兩年因為工作忙,幾乎已不發病,她已經兩三年沒吃過藥了。
之所以偏頭痛,其實也是這種藥的副作用。
她從來不是一個把傷口掛在嘴邊的人,除了有一次發病被劉叔無意中發現,這件事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也無人可提。
她討厭懦弱,厭惡同情。
洲悅國際跟俱樂部都在江這邊,二十多分鐘後,回到洲悅國際,劉叔把她扶進門,江彬一頭栽在沙發上,劉叔急著問,
“藥在哪裡?”
江彬把臉埋進枕頭裡,“在小書房...桌子中間抽屜...”
劉叔很快拿過來,倒了一杯水給她,江彬一口吞服。
藥沒有這麼快起作用,劉叔從小書房尋來被褥偎在她身上,問了江彬好幾聲,她沒反應,劉叔畢竟是個大男人,也不好照顧她,思來想去給程穎打電話。
程穎正在酒吧跟舟舟玩,聽說江彬不舒服,姐妹倆立即開車回來。
劉叔在門口,等著她們進去才走。
“怎麼回事,劉叔,不是出去玩嗎?”程穎白天也在公司,確認江彬跟唐知頌出去了。
劉叔神色難辨,江彬的事他從不往外說,“你們好好照顧她,有事給我電話。”
劉叔去物業的辦公室休息。
這邊程穎二人連忙進了屋,看到江彬窩在沙發上躺著。
“冰冰,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