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家人全都在沈宴的手底下討生活,邵琴眉的心裡多少有點不甘心。
尤其沈宴是個古板又較真的性子,永遠公事公辦,想找他開綠燈,那是好話說盡都不頂用。
簡直冷心冷情!
邵琴眉看向眼前這位沈宴的新婚小太太。
乖巧,溫婉,像是個好拿捏的軟性子。
今天若是能把人拿捏住,以後透過她找沈宴辦事,會容易很多。
邵琴眉暗自心底打著算盤,雲鏡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看一眼手機,對宋暖梔道:“梔梔先坐會兒,我去接個電話。”
宋暖梔忙點頭:“二嬸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雲鏡離開時拍了拍她的肩。
客廳裡只剩下沈清泰和邵琴眉夫婦兩個陪著宋暖梔。
邵琴眉慢悠悠放下茶盞,似不經意地對宋暖梔道:“昨天婚禮上,我看晏朗一直往你身上看,一臉的黯然神傷,這才想起來,你原本是跟他有婚約的對吧?”
宋暖梔坦然應道:“那是長輩們安排的家族聯姻。”
邵琴眉說:“我近來聽到了些議論,說你和阿宴領證在4月2號,而宋家和晏家宣佈你和晏朗退婚,則是在4月14號。也就是說,你在退婚之前,就和阿宴去領了結婚證?”
宋暖梔沒有婆婆,她這個做嬸嬸的,端出豪門婆婆的派頭來,“我們沈家跟你們宋家這種底層出來的不一樣,是最注重聲譽的,你如此行事,以後難免連累阿宴被人說是非。”
從邵琴眉開口提到晏朗,宋暖梔就知道她會找事情。
晏朗和趙姝曼劈腿,甚至想要換親的事當初傳得沸沸揚揚,邵琴眉連她何時領證,何時退婚都知道,不可能不知道此事,如今卻在提及晏朗時一臉疼惜,好像他是被甩的那個。
邵琴眉這麼說,無非是暗示她有婚約期間攀附沈宴。
這是故意想讓她覺得難堪。
沈宴提前打過招呼,宋暖梔早有應對邵琴眉的準備,她笑了下:“三嬸說的是,回頭我說說我老公,他身為沈氏掌權人,行為做事也太不注重沈家的聲譽了。”
在邵琴眉愕然的神情中,宋暖梔表情無辜,“三嬸不知道,4月2號那天他突然去學校找我,說要帶我去民政局,我當時也很懵。如果他再早一天去學校找我,我恐怕會以為那是愚人節的玩笑。”
邵琴眉難以置信:“……是沈宴主動找你結婚的?”
“是啊。”雖說嫁給他這件事是她先開的口,但確實是沈宴突然跑到她學校,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說要帶她去民政局的。
她這也不算撒謊,頂多算是選擇性回答。
宋暖梔無視邵琴眉的驚詫,繼續道:“領證後他帶我回老宅,陪爺爺吃飯,那個時候我和晏家的婚事也還沒來得及退。不過爺爺當時並沒有說什麼,想來爺爺明事理,知道晏宋兩家聯姻並非我自願,晏朗劈腿我更是無辜受連累,所以待我很是和善。”
她狐疑地看向邵琴眉,“三嬸怎麼在我新婚期間提起這個?莫非是被什麼人挑唆了?”
她答得不卑不亢,邵琴眉的臉色卻有些難看。
這丫頭就差明著說,沈宴願意娶,老爺子沒意見,你一個做嬸嬸的在我新婚期間多管什麼閑事?
她甚至還給邵琴眉找了臺階。
可邵琴眉一旦承認自己是被人挑唆才來問她,卻又顯得她這做長輩的毫無主見,沒有分寸。
這比承認自己主動找她不痛快,還讓邵琴眉沒面子。
原以為是個小白兔,誰知竟是扮豬吃老虎的主。
邵琴眉想想也是,她那個繼母趙雁蘭不是個好相處的,能在趙雁蘭手底下過活,還能讓沈宴主動娶她,這丫頭怎麼可能是一般人?
邵琴眉又想到沈宴剛才離開時,對這位新婚太太不加掩飾的關懷。
她不敢得罪沈宴,又見宋暖梔不好掌控,心底雖然憋悶,卻還是很識趣地揭過此事:“阿宴自小沒了爸,他媽雖然人在瀾城,離那麼近,然而從不走動,有和沒有一個樣。”
邵琴眉諱莫如深地輕嘆一聲,“我那個大嫂也是的,阿宴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能有多大仇怨,怎麼能連婚禮都不肯露個面,我聽說你們婚禮之前,阿宴還去找過她,可最終也沒把人請來。阿宴不容易,我這做嬸嬸的也是關心他,所以才多問你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