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無聊地託著下巴,努力讓自己忽略掉江諾的長篇大論,無奈江諾到了更年期,話嘮指數呈指數級增長,他又沒有盛景那樣深厚的功力,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發的了的。
“我說你小子越來越狂了,給你好臉色你就能上天是不是?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心急不要心急,你還揹著我整這一出,嗯?”江諾話裡帶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伴隨著手指敲桌子的咚咚聲,聽得沈沛一陣心煩意亂,“你能活到現在全憑運氣知不知道?自己還不好好珍惜,還非要拉著盛景陪你一起?那小子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跟他爹交代?”
“我自有分寸。”
江諾咄咄逼人:“分寸?這就是你所謂的分寸?你也知道他們大概都是些什麼人,還敢挑釁他們,他們不來找你,你就自己往槍口上撞嗎?你到底想要什麼?”
“沒想要什麼,想揪出他們而已,”沈沛微微闔上眼,淡淡地說,“明天我就去y大看看,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江局你這樣一味避讓,只會讓他們越來越囂張。”
“我這不叫避讓,叫韜光養晦。”江諾冷哼一聲,斬釘截鐵地下了定論,“不管怎樣,時機未到,你給我停手。”
沈沛滿不在乎地開口:“呵,這就……”
江諾的手機鈴聲適時響起,他停了下來,沒把後面的不是人話說出口。
不得不說,江諾手機鈴聲的品味……實在令人堪憂。
那他還是不和一個拿廣場舞音樂當鈴聲的更年期老大爺計較了,沈沛想。
沒想到江諾摸出手機只是看了一眼,就遞了過來。
他寒聲道:“你幹的好事。”
沈沛正想反駁,目光卻不經意掃過了手機螢幕,瞳孔微微一縮。
那是一條彩信,發件人是盛景。
機場出了命案。
盛景傳過來的照片中,青年半倚著牆壁,臉色蒼白,平日裡永遠端端正正的眼鏡也順著鼻樑滑了下來,看起來搖搖欲墜,一如它主人的生命一樣。青年腳邊散落著一本書,沈沛能清楚地看到封面上的書名。
長長的一串,《精神病與犯罪心理的內在聯系》。
死者他昨天才見過,那時候對方還認真地和他們討論過精神病患者的隱私問題。
江諾看他的表情,已經猜出了七八分:“是你們昨天找的人?”
“是。”
沈沛低下頭,不斷揉著眉心,好容易才冷靜下來。
他們昨天才見過陳默,今天陳默就在機場被人殺害……怎麼可能這麼巧?
他能想到的唯一一種可能,就是有人得知了他們的行蹤,於是便直接殺了陳默滅口。
不……這不只是滅口,更重要的,是挑釁與威懾。
對方想用這種方式告訴他,想要揭露一切,還為時過早。
沈沛彷彿聽見一個聲音在問他,語調輕柔,好像風中的囈語。
你想好……怎麼審判罪惡了麼?
“此事責任在我,是我太心急了。”他深吸一口氣,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我請求調查此案。”
……
這下倒是不用確認死者身份了。
盛景有些沉重地想著,亮出了警員證,在機場保安的協助下拉起了警戒線。他隨手拍了張照片給江諾發了過去,然後給蘇澄涵打了電話。
“澄涵,出了人命,”他簡要地說,“你先把現場控制住,別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蘇澄涵慌忙應了一聲,搶過旁邊鄭開源手裡的播音器,小聲問他:“老大,要安排撤離嗎?”
“嗯,”盛景微微低下頭,看向地上散亂的書籍,“兇手還沒有走遠,小心。”
他覺得他似乎隱隱猜到了什麼。
對方要殺陳默,和他們昨天的談話有關系嗎?
作者有話要說: 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