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葉叔嫌棄他的口水,易遲遲趕緊將豬肝夾了出來還給聞一,“叔,要給你換一碗飯不?”
“不用,我沒那麼講究,小孩子的剩飯剩菜我吃過也不止一兩次。”
秦久脫口而出,“葉爺爺你吃過誰家孩子的剩飯剩菜啊?”
“你!”
他擲地有聲,秦久不敢置信,朝老爺子投去求證的目光,“太爺?”
“你葉爺爺沒說錯,你小時候他經常上家裡來蹭飯,我沒趕他出門讓他吃點剩菜剩飯都是我大好人。”
那幾年糧食多緊張啊,關系不到一定的程度,別說剩菜剩飯,爛菜葉子都捨不得給出去。
“趕緊吃,吃完了讓你葉爺爺去洗洗睡,看他這張臉都成什麼樣了,本來年紀就不小,現在更是沒法看。”
一句話,引得滿桌人朝他行注目禮。
易遲遲更是好奇道,“叔,你這是熬了幾個晚上沒睡?”
“睡了,不過事情多,睡得時間不夠。”
他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看著形象真的很差?”
“……挺憔悴滄桑的。”
沒休息好,本來一成熟穩重的中年帥哥,現在眼袋黑眼圈胡茬都出來了,看著又老又滄桑。
不過底子在這裡,好好休息幾晚再把鬍子刮幹淨,形象又回來了。
老葉同志感覺胸口被紮了一刀,所幸他也不是靠臉吃飯的漢子,心酸了那麼一瞬就恢複了正常,“大姐你們什麼時候回去?”
聞母嚥下嘴裡的食物回道,“月底,聞時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那玩不了多少天啊。”
“十多天的時間,夠長了。”
秦久對此有不同的看法,他問易遲遲,“老姑,你真的不能和奶奶帶著弟弟一起留下?”
“不能。”
易遲遲笑著拒絕,“你忘了,你還有個老姑父在海上飄著呢,我和你奶奶得帶著弟弟替你老姑父守好家。”
“可以讓老姑父升職來京城。”
這想法不錯,然而升職沒那麼容易,想升到京城更不容易。
“我回去了讓他好好努力。”
易遲遲這話一出,秦久就知道他想把人留下的願望徹底落空。
但這孩子也心大,覺得留不下來也行,大不了寒假他再去海島,以後每年的假期都可以去看弟弟。
想的挺好,現實卻不盡如意。
開年又漲了一歲的秦久,進入了學不死就往死裡學的學習狀態,難得的假期,也被老爺子丟到了軍營去訓練。
因為這孩子想走的路,是科研路。
但搞研究的,必須有一副好身體,不然熬不住夜,還容易禿頭。
家裡出過研究員也和科研人員打過不少交道的老爺子,對研究員進入工作狀態是什麼樣那是門清。
於是,秦久想寒暑假來易遲遲這裡的願望落空。
而改革開放後的易遲遲,和友誼商店維持了兩年的合作後,於80年5月,被邀請進了南省刺繡研究中心,和唐師傅他們一起,聯合各省市的刺繡傳承人深耕,交流,精進彼此的繡技。
又於85年,成立了個人工作室。
柳蘭被她挖了過來,同時被她挖過來的,還有唐師傅她們。
寧建東為此氣得差點吐血,見易遲遲一次,罵她一次,罵到她快沒脾氣了,這事才算過去。
聞一十歲時,聞時的工作崗位出現了調動,到了羊城總部。
同年,易遲遲接到了一項任務,那就是為某國總統夫妻繡上一幅肖像畫。
次年四月,任務圓滿完成的易遲遲也因此進了有關部門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