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謝許是個beta呢?
三種性別在義務教育時的學校是分開的,而大學時期,大多數ao已經能夠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資訊素,才有了三性混校的存在。
如果謝許是個beta,不像現在那麼出眾,只是個帥氣但不奪目的普通男孩。他和謝許也許……也許會在高中乃至初中就遇見。
假如那樣,他一定會去追求謝許,再不要臉也好,一定要追到他。
他們會在抄作業、聽課、打球、戀愛中浸泡一整個青春期,關卿和謝許,一直在一起。週末出去騎車逛街,手牽手大喇喇走在街上,在路燈下擁抱親吻。
然後同居,做著普通的工作,下班帶的大蔥裡夾著一枝玫瑰,生日親手做的蛋糕裡藏著一枚戒指。
然後結婚,領養小孩,一直在一起,到很老很老的時候,也在一起。
關卿怔怔地看著吳圭,不覺已淚流滿面。
吳圭趕緊給他扯紙巾,安慰他。等關卿情緒大體穩定,他才打著酒嗝道:“我前任,是個oega……”
是個俗套的故事。
和關卿謝許相似,吳圭也是在大學遇見了自己的初戀、也是他的前任,兩人相戀多年。對方家世顯赫——想來也是,在現在beta佔據80人口的當下,能養育a、o的沒有什麼普通家庭——且他的家人對吳圭十分看不上。
對方的母親患有心髒病,以死相逼,最終兩人分手。
吳圭也沒有再找,專心工作,而大概三年後——
“就是兩年前那個除夕夜,我出急診,下班回家看見他縮在我家門口,抱著酒瓶凍成一團,已經睡著了,卻還在不斷發抖。”
細節不必多說,總之兩人複合了。“那幾天他一直在發燒,”吳圭看著窗外,笑得很難過,“我起初以為是那天晚上著涼了,說要去仔細地體檢時,他竟然很抗拒,沒想到……”
是白血病。
對方早就知道自己的病,發現得晚,不打算治了。
“那會兒我很恨他。”吳圭捂著臉,“已經要走了,為什麼還要來。他是個膽小鬼,偏要有死亡這把劍懸在頭頂上,才敢來看我一眼。”
“但我更恨我自己。”
吳圭喝了口酒,說:“如果當初……不聽別人講那些閑話,如果當時多看看他,如果當時膽大一點,如果當時沒有放手,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分手之後,他一定過得很不好。白血病有那麼多先兆,有那麼多治療方法……”
卻還是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
“他走前,緊緊拽著我的手,看著我,讓我不要忘了他。
“他那會兒笑得已經不好看了,但是我還是心動地像個傻子。他還說,好後悔,如果能……再多陪陪他就好了。
“我也……好後悔。”
說到最後,吳圭已經泣不成聲了。
大概是因為就發生在身邊,關卿心裡被巨大的震撼和難過席捲,夾雜著恐慌。
吳圭和他前男友已經來不及了。
他和謝許……還有機會嗎?
兩人相對無言地坐了會兒,吳圭勉強收拾好情緒,說:“抱歉,我一直找不到人說這個。”
關卿低落地搖搖頭,吳圭說:“如果,你和他是因為性別或者別的什麼……”
他深深地看著關卿,說:“後悔的感覺很痛苦。我不希望,你將來也像我這樣。”
等檢查結果的幾天裡,關卿呆在家裡想了很多。
大多是關於謝許。
愛情這種事情,說來也是這樣,不患寡而患不均。兩個人呆在一起,老是要猜忌誰愛得多一點,難免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