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關卿連多跟他說一句話都不願。
謝許怔了一會兒,努力裝作若無其事道:“好久沒聚了,不如我們三個一起去吃個飯?”
關卿搖頭。
謝許扯了扯嘴角:“好吧。”
葉梓對他彎了彎雙眼,做了個風度翩翩的“回見”手勢。
謝許深深看了關卿一眼,說:“關卿,我能跟你單獨說句話麼?”
關卿一僵。
謝許要……說什麼?
“我下月八號結婚”?
關卿不想聽。他恨不得把自己的頭埋在沙子裡,即使一輩子見不到謝許,也比得知他的婚訊要好太多太多。
巨大的恐慌席捲了他,在一片黑暗盡頭,站著謝許。謝許的表情很陌生,靜靜地看著他。
關卿沒有抬頭,搖頭,卻突然感覺到葉梓按了按他的肩膀,對他安撫地笑笑,比口型道:“沒事,我就在外面。”
葉梓的聲音突然把他從無盡的低落中帶出來,他抬頭看了眼葉梓,終於看向謝許,點了點頭。
謝許的手瞬間攥緊。
關卿看著葉梓的眼神……全盤的、毫無保留的信任與依賴。
關卿從沒有那樣看過他。
葉梓和小張走出去,體貼地帶上了門。
室內安靜下來。
謝許前進了兩步,不敢靠太近,感覺喉嚨很幹澀:“關卿,你這麼怕我嗎?”
為什麼?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頂多想想而已。
想把關卿鎖起來,只能看他一個人,不能跟別人說話,不能對別人笑。
但是那樣,關卿會徹底討厭他吧。
關卿不答,謝許也沒想他答,接著說:“葉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小心一點。”
葉梓的意圖,在謝許看來,太過明顯了。
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掩飾。
而謝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關卿終於肯抬頭看看他,說的卻是:
“你又瞭解他什麼?”
關卿的語氣不咄咄逼人,十分平淡:“當年我媽生病,如果不是葉梓二話不說拿出二十萬塊,我書都讀不完。他是我的恩人。”
……所以你不能這麼說他。
謝許鼻頭一酸,半晌說不出話。他用手抹了把臉,說:“……對不起。”
他沒敢看關卿,低聲問:“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說話。”
關卿不知如何回答。
怎麼會不想呢,每天都想見他,想被他抱著,夢裡會夢到他懶洋洋地喊自己起床,睜開眼後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徹夜不眠。
愛謝許已經成習慣了。好像每天早起,還是會下意識地倒一杯熱水放在桌上。
那杯水至今還沒有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