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謝江從潭州出發前往司天神廟的第二天，天策將軍府。馬王爺、屈仲卿在座，馬家大公子跪在堂前。

“仲卿兄，慚愧，讓你見笑了，”馬王爺跟在座的潭州第一名士屈仲卿說到。

“馬大哥，雖說這是馬家的家事，但馬家的事情也是江南西道的事情。當年我等眾兄弟陪同馬大哥打下江南西道，均以大哥馬首是瞻。如今高二哥全家滅門，眾兄弟心寒，小弟也是迫不得已才過問，”屈仲卿說。

江南西道有那麼一段黑暗的歷史。仙家軍從南邊來，路過郴州、衡州、潭州一路向北燒殺搶掠禍害百姓，馬王爺與眾兄弟在整個江南西道與其對抗。

仙家軍主力被趕出江南西道之後，馬王爺受兄弟們推舉成為楚王。高家、鄭家、崔家等等這些潭州大家族可都是跟著馬王爺而來的。如今，高家被馬家大公子滅門，那些大家族還真是嚇出一身冷汗。他們也不敢明著跟大公子對著幹，所以只能請屈仲卿這個遠在江湖的人出來替他們說句話。

馬王爺年壽已高，潭州之事大都交給大公子打理。大公子這些年羽翼漸豐，已經成長為接掌楚王的最強競爭者。

“孽子，還不給你屈叔叔賠禮道歉，”馬王爺衝著跪在堂前的潭州大公子發脾氣。

“爹，屈叔叔是明白事理之人，我無錯，屈叔叔自然也無需我來道歉。”

“畜生，你還狡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高二弟為潭州立下汗馬功勞，又是我的生死兄弟，且是你能動的。你居然還找外人來劫殺你屈叔叔，真是不知死活。我，我是太慣你了，讓你小子已經不知天高地厚了，真是氣煞我也！”

“爹，你慣我？今日屈叔叔在場，屈叔叔幫我說一說理。爹，您將我送去中原皇帝那裡當人質都六次了，哪一次不是性命堪憂？潭州城我稍有部署，他高家就要幫我拔掉，你什麼話都不說，你這是慣我？我的這麼多兄弟，都出去當王，你把我留在潭州，還不給我一兵一馬，你這是慣我？”

“孽子，你還狡辯。”

“我說的是事實。因為你是我爹，我才給你跪著。他高家在潭州已經是一手遮天，潭州的鐵錢、茶葉全都是他一家的了，再不除掉，必成毒瘤。我安排人攔住屈叔叔，自是算好來人沒有本事傷到屈叔叔。我何錯之有？”

“孽子，我不會將楚王之位傳給你的。”

“哼，我不稀罕你的王位，在潭州，沒有你，我依然是王。”

“好，好，你翅膀長硬了。”

“爹，你看清楚。我如果翅膀不硬，潭州只怕早就變天了。爹，你想一想自己的情況，你還算得清你有多少個兒子嗎？這三十幾個人的名字你喊的出來多少嗎？”

“孽子，孽子……”

從楚王書房出來後，大公子正式跟屈仲卿道歉，被屈制止了。

“既然大公子無錯，自然不需要道歉。江南西道不是你馬家的，望你明白分寸。如今，馬大哥身體漸弱，楚王繼位在即。梟雄者，有些手段自是應當。我也好，眾閣老也好，大家都在看著你。你好自為之！”

“多謝屈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