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顯然也在打量她,四目相對時,岑清伊主動開口,“你好,是李醫生讓我來採集資訊素的。”
“恭候多時,請跟我來。”
讓岑清伊意外的是,聲音都相似,都是相對中性溫潤幹淨的嗓音。
對方比她年長,氣質比她更成熟端莊,岑清伊彷彿看到而立之年的自己。
要說兩人最明顯的不同是,對方鼻樑上架了一副金絲邊眼鏡,眼鏡後的眸光藏著精銳,讓這份沉穩裡多了一絲……岑清伊措辭半天,只想到一個詞:斯文敗類。
岑清伊甚至覺得,如果她腹黑起來,大概就是對方這個樣子,所以沒來由的,她有點不喜歡這人。
第一感覺,這人心機很深,岑清伊可不希望自己有一天變成這樣。
資訊素採集,需要從後頸腺體抽取血液,岑清伊盯著她帶手套的樣子,愈發覺得很有斯文敗類的氣質,好像電視劇裡的壞人,“我叫岑清伊,方便問您名字嗎?”
對方繞到岑清伊前面,拉了下白大褂胸前衣兜,露出一個金色的名簽,寫著:仲卿意。
……連名字的諧音都和她很像,而且還佔了江知意的一個“意”字,岑清伊沒來由的更添不喜。
第一印象不好,讓岑清伊生出戒備,當對方靠近時,頂級apha會出於本能散發壓迫性的氣息。
仲卿意很明顯地感覺到了,但沒有給予回應,而是淡聲道:“緊張會讓採集過程很疼。”
“我沒有緊張。”岑清伊語氣也很淡。
“作為醫生,我只是出於職業責任,提醒你而已。”鐘卿意淡漠道。
“那謝謝了,可以採集了嗎?”岑清伊很不喜歡陳夢溪說仲卿意像她,哪裡像她了?她才不是傲慢的斯文敗類!
當針紮入腺體那一刻,岑清伊確實感知到了疼,也不知是不是醫生手法不同,這次比上次疼太多。
仲卿意突然說:“疼,你可以叫出來。”
岑清伊舀牙忍痛,深吸口氣:“不必。”
岑清伊自認為沒緊張,但抽血的過程疼得厲害,尤其是鐘卿意指尖突然戳到她的腺體周圍,她身體忍不住一抖,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疼,她覺得抽血時間比之前長了,“還沒好嗎?”
“情緒起伏造成腺體緊繃,血管回流慢,抽血過程會變長。”仲卿意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
合情合理的解釋,岑清伊無話可說,不過這股子疼勁兒,她以後都不想採集了。
“好了。”仲卿意用棉球按住後頸腺體,“按住。”
岑清伊抬手,不小心碰到滾燙的手,連掌心的溫度都跟她差不多,大概這是頂級apha的共性?
岑清伊按住棉球,仲卿意轉過身,背對著她,淡聲道:“今天要讓腺體靜養,盡量別刺激。”
岑清伊嗯了一聲,不喜歸不喜,還是禮貌道謝。
仲卿意沒做聲,只是往窗邊走去。
岑清伊穿好衣服,整理領口,手機響了,她接起往外走,“江醫生,我馬上就出來了。”
仲卿意垂著眸子,帶著醫用手套的指腹輕撫真空採血管上的資訊:岑清伊女26歲頂級apha麝香味資訊素
咔噠,岑清伊帶上門,走出幾步回身望了一眼,心裡頭那種莫名的抗拒和厭惡依舊沒有消失。
岑清伊一路小跑去樓下,怕江知意等太久,出了大廳,呼吸到新鮮空氣,心口的悶頓感才消減幾分。
江知意靠著車身正在擺弄手機,岑清伊猜測她在打遊戲,走近一瞧,果不其然,指尖都凍紅了。
岑清伊忙開車鎖,“你啊,不是讓你在門口等我嘛,”她伸手拉江知意,“快上來。”
“誒誒,要死了。”江知意被拽,手一抖,打偏了,直接被人幹掉了,江知意無奈,“差點就能吃雞了。”
“那麼想吃雞,我帶你去吃。”岑清伊開啟副駕駛。
“我說的不是那個雞。”江知意回身笑著嗔道。
“哪個雞嘛?”岑清伊知道她說的是遊戲,她沒玩過,但聽說過,“是蘆花雞還是烏雞?”
“你故意的。”江知意冰涼的手擰岑清伊耳朵,眸光不經意往後掠,瞥到資訊素評定機構大樓的視窗閃過的人影,“你從採血室出來?”
岑清伊嗯了一聲,“你鞋帶開了。”岑清伊蹲下,幫江知意系鞋帶。
江知意若有所思地低下頭,盯著岑清伊垂下來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