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伊聽出來了,鐘卿意對父母的印象很不好,“就因為她們餵我打針吃藥,你不喜歡她們?”
鐘卿意伸手摸來酒瓶,岑清伊擋住她,“差不多得了,明天有正事呢。”
鐘卿意悻悻然放下酒瓶,蹙眉道:“我不想跟你聊她們,我就想聊聊我們。”
岑清伊無奈,“好吧,那就說說你,為什麼總欺負我?又說因為父母給我打針吃藥,你不願意,你到底對我好,還是不好啊?”
“所以我說你傻,我當然是對你好。”
“噢,我還得感謝你欺負我。”
“要不然你怎麼遇見江知意?”
“我謝謝你。”岑清伊又想捶她,“有沒有正經話,不說我睡了。”
鐘卿意似乎也有些不耐煩,揮揮手,“睡睡睡,誰管你。”
岑清伊撇撇嘴,站起身,不輕不重蹬了一腳鐘卿意,“說的是你,不說也是你,我睡了,別吵我。”
岑清伊其實也睡不著,躺在被窩裡思念江知意,鐘卿意自己坐了會,大概沒意思,收拾收也躺下。
熄燈後,整個人世界都變得無比安靜。
思念也有了聲響,窸窸窣窣,那是岑清伊翻來覆去睡不著翻身的聲音,她好想念江知意和元寶。
鐘卿意直挺挺地躺著,半天都沒動靜。
兩人就這般靜默地待著,良久,鐘卿意突然問:“睡了嗎?”
“沒有。”
“你覺得我壞嗎?”
“看著不像好人,至於壞不壞,還得接觸。”岑清伊中肯地評價。
鐘卿意嗯了一聲,又問:“那你討厭我嗎?”
“說實話,初見就不喜歡,”岑清伊不滿地哼道:“和江知意走得近搞曖昧,我怎麼可能喜歡你。”
“可我才是你姐姐。”
“屁,你是姐,我現在還沒認呢,你至少做點姐該做的事情。”岑清伊寶貝的語氣,“我的姐姐,只能是江知意。”
“你見色忘親。”
“你有臉說,既然是我姐,瞞了我那麼久。”不等鐘卿意說話,岑清伊想起什麼,憤慨道:“還把我記憶搞沒了,我失憶全靠你所賜,我不恨你,不錯了。”
“我那是幫你……”
“你問過我嗎?”岑清伊坐起身,被子忽地一下被掀開,“我要計較,你這是違法的,知不知道?什麼為了我好?你憑什麼替我做主?”
“你那麼想要失去的記憶嗎?”鐘卿意也坐起身,情緒也有些激動,“哪怕那些記憶充滿痛苦?”
“那我把你弄失憶,你願意嗎?”岑清伊偏頭,盯著夜色朦朧的身影,“你回答我。”
鐘卿意不做聲,岑清伊篤定道:“不願意吧?你只想忘記那些痛苦,但連我快樂的記憶都奪走了。”
鐘卿意突然長舒口氣,有些苦笑的意思,“其實,你的記憶,大多數都是不好的,唯一值得銘記的,大概是江知意的那部分吧,但其實也沒那麼美好。”
岑清伊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半晌聲音低了下去,“爸媽對我那麼不好嗎?”
“不是單純好不好的問題。”鐘卿意抬手抓了抓發絲,感慨道:“有的人,天生不適合結婚,就適合獻身事業。”
“即便這樣,我還是想知道我的過去。”岑清伊低下頭,指尖揪著被子,“那樣才完整。”
“你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