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升職了,你不恭喜我?”蘇吟從二級檢察官,升到三級檢察官。
岑清伊跟江知意報備,江知意很是納悶,蘇吟升職,不找蘇羨,不找秦蓁,找岑清伊喝酒。
大概怕江知意不同意,蘇吟的資訊來的挺是時候,寫著:江副院,我看清伊最近壓力一直挺大的,喝酒就是個由頭,也想讓她發洩一下,她這人其實挺悶的,不愛主動表達,我們也有日子沒一起吃飯,望您批準。
江知意一邊接著岑清伊的電話,一邊回蘇吟:我可以同意你們喝酒,但是我怕你們兩個在外面喝酒,一個三級檢察官,一個律師,不太合適。
蘇吟:你放心,蘇羨今天不回我這,我讓清伊過來喝。
蘇吟好心好意,江知意不好多說,便答應了。
江知意擔心又像之前那樣,喝醉酒再想起點傷心事……她想了想又給蘇吟發資訊:你們喝歸喝,我後面可能要去你家,看看你們兩的情況,別都喝醉了,沒人照顧。
蘇吟:你放心,她那點酒量,喝不倒我。
岑清伊大抵也是抱著一醉方休的態度來的,平日裡裝成大人模樣,也像是那麼回事。
這會兒和蘇吟坐到一起,兩人又像是大學那般聊起心事。
這是不為外人所知的交流環節,她們會說出彼此心底的秘密,所有的難以啟齒,都可以告訴對方,而對方都將保密。
這個習慣,兩人默默保持很久,直到後來鬧僵,但是關於兩人的秘密,誰也不曾向外說過。
這大概也是兩個人可以重新做回朋友的原因。
微醺的狀態,最適合傾訴和釋放。
岑清伊手托腮,盯著酒瓶裡的小麥色液體,喃喃道:“你說我怎麼這麼苦命呢?”
好不容易找了個姐姐,姐姐死了;
好不容易有了個家,有了個爸爸,江啟博死了;
好不容易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但是一個死了,一個出現一次又不見了;
好不容易蒐集到證據幫黎韶華提起申訴,但又被檢察院駁回;
……
她的人生好像從未順利過,岑清伊說著說著難過起來,“我其實挺後悔的,我對鐘卿意特別不好,但是、但是……”她開始有些醉了,江知意到底是不放心,給蘇吟發資訊,表示到樓下了。
蘇吟把密碼告訴她,回複:我們在餐廳喝酒呢,你要一起嗎?
江知意:我在門口就好,你們慢慢喝,希望你能讓她都釋放出來吧。
岑清伊仰頭又灌了一口,才把但是的內容說全。
“但是她救了我,她從小就護著我,她的心髒都給我了,明明自己都不行了……”岑清伊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剛走那幾天,我天天做夢,夢見我把自己的心髒挖出來,我想救她嗚嗚。”
蘇吟不需要安慰,她傾聽就好。
“我其實時常想大哭一場,但是我不能哭,我姐姐會難過,她也很難了。”岑清伊抹抹眼淚,哽咽道:“她想跟爸爸說對不起,最終都沒機會說出口,老天爺總是讓我們留下遺憾和悔恨。”
蘇吟開啟一瓶酒遞給岑清伊,她接過來,仰頭喝了幾大口,擦擦唇角的啤酒沫子,“我、我之前回了趟老家,我發現我想起一些事,我沒跟姐姐說,我找到了津川市的老家,我和鐘卿意一起住過的那個家,我發現我根本快樂不起來,我覺得吧,”她又仰頭灌了一口,“我覺得鐘卿意說得是對的,就是我父母對我根本不好,我回到那個地方,我印象最深的,竟然是我扔藥的地方,我記得我媽打我,我在地上打滾兒哭……”岑清伊斷斷續續說了很多。
蘇吟默默地聽著,時不時給她遞紙巾,啤酒,下酒菜。
岑清伊幾乎沒吃東西,這會兒顧不得什麼健康養生。
岑清伊靠著椅背,打了個酒隔,哭著笑道:“然後我就努力想啊,想我的過去,我突然覺得,我好像沒了最初的動力了,我現在做的事,好像是在盡自己的職責,我去查江城油氣,我去查博森藥業,我去查那些爛七八糟的……”岑清伊雙手拄著太陽xue,低聲哼道:“我明明是個律師,可我都在幹什麼?”
岑清伊趴在桌上,累得說不出什麼來,蘇吟清了清嗓子,“我也跟你說說我心裡頭一直難以啟齒的事吧。”
從母親的出軌,到被迫住進精神病院,江知意作為旁觀者,聽得脊背發涼。
袁懷瑾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狠角色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是有故事的狠角色。
——
下章預告:流程走得很快,薛高朋揣著搜查令,打電話給岑清伊,“我現在要去檀香寺後院搜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