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韶華點點頭,跟鐘夏夜介紹岑清伊,末了說:“這孩子,是咱家囡囡的妹妹,可好的一個娃嘞。”
夜已深,林依依說什麼不肯走。
江知意只能和岑清伊先回去,路上她將後續治療方案告訴岑清伊,首先是漫長的恢複過程,同時要注意岑簡汐的心裡情況。
這期間,不能斷了熟人。
所以,岑清伊或者林依依,兩個人需要輪班,誰有事對方先頂著。
江知意有心幫忙,可惜岑簡汐和她不熟,陪伴的作用大打折扣。
江知意今晚再次聯系過薛予知,她的態度堅決,她不會在岑簡汐清醒時去醫院。
言外之意,岑簡汐熟睡時,她仍然想過來。
由於治療方案的調整,岑簡汐身邊不會離人,也意味著薛予知想再見岑簡汐,也難了。
薛予知索性放棄,那就不去了。
臨近五一,天氣漸漸熱了。
夜裡開窗,涼風鑽進來,更容易入睡。
只是於許光偉而言,開窗與否作用不大。
連日來躲在昏暗的房間裡,他像是開始發黴的動物。
往日裡的光鮮全然不見,他佝僂著背,捏住手機的手微微發抖。
許光偉最近一直在關注新聞,外界如何咒罵他,其實已經不能影響他的情緒了。
只是,廉程的澄清和決定,許光偉做不到無視。
許光偉握著原來用的手機,一直沒有開過。
腦子裡時常閃過一些人,讓他心口灼燒,岑清伊,江知意,廉程……也只有想起陸迦時,他會痛苦地閉上眼睛。
夜深人靜,許光偉猶豫許久,終於開啟之前的手機。
新訊息、未接電話和資訊等等,陸續跳出來。
最想收到的資訊,自然是沒有,許光偉不奢望陸迦聯系他。
讓許光偉意外的資訊,是來自許東晟的,這位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父親,沒有給他發過幾條像樣的微信,有事從來都是電話聯系,沒一句關心,說完就掛。
最新的一條,篇幅有些長。
漆黑的房間背景下,手機射出的光刺眼,許光偉眯著眼。
光偉,對不起。
我很抱歉,我以這樣的開頭,和你說完後續的話。
我一直在想,我們是不是走錯了路?
父母都希望孩子是好的,母親希望你繼承名流集團,她親自帶你培養你。
我雖然不想同意你開名流會所,但你真的開了,我其實最後也沒真的反對,是吧?
我想的是,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想做的,只要合規合法,我可以支援你。
為什麼博學多識的母親和還算開明的父親,會讓你走到今天?
你和我交流很少,我透過你母親瞭解你。
我直到今天才發現,我透過“別人”之口瞭解你,是錯誤的。
哪怕這個別人,是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