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全麻了,一時半會醒不,這裡太吵,你睡不著。”江知意扯著床往外推,忍冬哇呀呀地叫我不走,夏冰便也跟著往外推。
“喂喂,我不走啊,喂!”可惜,人在床上,身不由己。
忍冬被推走,在那生氣地叫喚,“死老五,臭老五,我不睡啊!
“忍冬!”夏冰提高嗓音兒,忍冬哼唧一聲,嘀咕道:“我不是怕老五一個人受不了嘛。”
“我待會兒會下去的。”夏冰長長地嘆口氣。
安頓好忍冬,嘴上說不困的人,其實也打瞌睡,但是隻打了區域性麻醉,全身疼得厲害。
忍冬一聲不吭,夏冰卻像是能察覺到,“疼吧?”
忍冬閉著眼,“我沒事,你去看看她們。”
夏冰嗯了一聲,“我叫了人過來,在門口呢,你喊一聲,他們就能聽見。”
岑清伊能包紮的地方都處理好了,腳踝腫得厲害,醫生的意思,要是再晚點來,估計就得截肢了。
岑清伊躺在床上,一隻手被紗布纏著,另一隻手始終攥著。
現在人沒了知覺,手也鬆散開來,一塊泛紅的大白兔安靜地躺在手心。
醫生撿起來要扔掉,江知意忙攔住,“給我。”
岑清伊被推進獨立的蘇醒室,江知意守在旁邊。
此時,江知意才注意到天微明,她將窗簾拉上一半,房間暗淡半分。
江知意抬手輕輕撫摸岑清伊的發絲,發頂那綹白頭發,與最初重逢那會兒多了。
天亮了,晴空如洗,醫院像往常熙熙攘攘,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
黎韶華早上去買早餐,路上聽人談論昨晚的“盛況”,訊息封鎖,也封不住所有人的嘴。
黎韶華聽到江知意和岑清伊的名字,她打電話岑清伊,關機了。
黎韶華心生不好預感,連忙打給江知意。
江知意沒隱瞞,黎韶華趕過來時,眼睛是紅的。
“黎媽媽,別擔心,她現在是睡著了,傷口都處理了。”江知意打起精神,黎韶華上前,輕輕抱住江知意,“孩子,難受咱就哭出來。”
哭?能解決問題嗎?江知意搖搖頭。
老天或許就喜歡看人落淚,她不想被看了笑話。
黎韶華今天取消與費慧竹的見面,她打算幫忙一起照顧。
“不用,黎媽媽,你去照顧鐘夏夜,這裡有我。”除了岑清伊,她不願與任何人一處,她就想兩個人好好待一會。
仔細想想,她們這兩天忙碌奔波,根本沒時間享受生活。
黎韶華點頭,“有事隨時找我,你相信我,什麼都會過去的。”
夏冰過來看了一眼,也被江知意趕走,“你就好好照顧忍冬,我一個人可以。”
日升日落,一天過去了。
一輪旭日爬上天際,新的一天來臨,岑清伊仍在睡著,但卻無聲無息間發生了變化。
她的白發,好像一夜之間就增多。
江知意愣愣地望著,她昨晚都留意的,只有一小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