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嗅了嗅,感覺不是很明顯,懷疑道:“你狗鼻子啊?這也能聞得到?”
“是個apha都能聞見。存在感太強了,跟你差不多,但又沒你那味兒沖鼻子,就覺得還挺香的。幹嘛了沾這麼一身味兒?您可別是犯錯了吧?哎哎哎,幹嘛幹嘛?有話好說,別上腳啊。難不成還心虛了?”
秦錚把腿收回去,面無表情地看卷子,不理他了。張瑜珉這個蔫壞的悶頭笑了好一會兒,才拍了拍秦錚的肩膀說:“打個賭來不來?”
“賭什麼?”
“賭他來學校之後,不用阻隔劑,從校門口走到班上,有沒有超過二十個apha看他。”
秦錚腦補了一下那場景,不知怎的有點兒心煩,聲音冷了,“你是不是有病?”
張瑜珉一愣,又笑,“你這,該不是……”
“張瑜珉。”
話說一半兒被打斷,張瑜珉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直起身把頭埋低,眼睛垂下去,臉上的笑容收了。他情緒是顯而易見的不太好,這可是個稀奇事兒,也不知是誰,輕輕巧巧喊了聲名字就這麼大威力。
秦錚看熱鬧不嫌事大,推了他一下說:“杵著幹嘛,給人看後腦勺兒?別人喊你呢。”
張瑜珉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提了口氣轉過身,很客氣地鞠了個躬,“於老師好。”
秦錚打量了一會兒這個apha青年,對方也在看他,俊秀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空氣中雪松和檀香的氣味涇渭分明,秦錚敏銳察覺到一點兒敵意,心裡不太舒服,但還是點了點頭,跟著說了聲“老師好”。
姓於的青年教師也向他點了點頭,唇角牽起來,看著是個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秦錚幾乎都要以為剛才的那點兒敵意是自己的錯覺了。笑完後,這人神情又淡了,像是情緒也不怎麼好似的,語氣卻很溫和:“張瑜珉,過來,我們談談。”
張瑜珉沒精打采地跟人走了。陳子灝剛好回來,一頭霧水地問秦錚:“這都要上課了,於老師喊張瑜珉幹嘛?張瑜珉怎麼那熊樣兒?”
“這老師新來的?你認識?”
“張瑜珉說這是他鄰居家哥哥,剛來我們學校不久,教物理的,別的我也不知道了。但張瑜珉一看到他就緊張得冒資訊素,我估摸著關系不太好,可別是來找茬兒的吧?”
“鬼知道。”秦錚隱約覺得應該不是陳子灝說的這麼回事兒,就不太想管,揮揮手把陳子灝打發了,低頭繼續補作業。
晚自習考理綜,也是秦錚的強項。剛過八點半他就寫完了,拿著答題卡在講臺上軟磨硬泡了好幾分鐘,謝頂危機班主任這才給他放了出去。
學校大門不到放學的時候不開,秦錚推著車從側門出去,正遇上先前把張瑜珉拉走談話的那位青年教師,兩股資訊素碰在一起,秦錚又察覺到那股莫名其妙的敵意了。
這人怎麼回事兒?可別是有病吧?不是今天才第一次見?
換在平時,秦錚少不得要問一問,討個說法,但這會兒他趕著回家,不太想跟人掰扯。於是兩個apha一人一輛腳踏車,淡淡地對了一眼,互相客氣地點點頭,算是打招呼,隱約有點兒誰也不待見誰的意思。
秦錚偷偷翻了個白眼兒,跨上車,往前蹬了幾步,那位青年教師好像和他一個方向,也騎著車跟了上來。秦錚想了想,覺得這會兒說兩句也不礙事,就揚聲問:“於老師是吧?咱應該是第一次見啊,你怎麼好像對我有點兒意見?”
想到張瑜珉跟這小孩兒從初中開始就親親密密湊一塊兒,於澄看秦錚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但還是笑了聲說:“同學,你想多了。資訊素的問題,互相都有點兒不舒服。”
兩個apha蹬著車虛與委蛇聊了幾句,心裡都在想:這傻.逼怎麼還不改道兒?別別扭扭騎了大半截,還是同路,礙於面子尬聊著,不知怎麼就陰陽怪氣地嗆起了起來。兩人都不好發作,各自憋了一肚子火,在那兒忍氣吞聲。
當磚頭飛過來在前方的路面摔碎,秦錚抬眼看到路燈下邊兒那夥流裡流氣的混子時,他心裡居然是鬆了口氣的。早知道是這麼個傻逼,他就不搭腔了,聊得真就你媽折磨。
“那什麼,於老師,你先走吧。我有點事兒。”秦錚在路邊停了車,把書包砸進車筐裡,帶著一身戾氣,朝那群混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