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換做從前,秦錚肯定就敷衍著答應了,然後擇個吉日去給陳銳開瓢,但他這會兒就跟喝了迷魂湯似的,林一航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便也就點頭:“嗯,不去。”
但他有前科,林一航還是有點兒懷疑,一雙大眼睛憂心忡忡地看著他,他只好又保證一次:“聽你的,我不和人打架了。”
林一航這才高興起來,眼睛彎起,想了想,又說:“還是可以打,有些人太討厭了。哥不受傷就行。”
“……”
好歹他曾經也是君安這地界兒上打出了名的,怎麼在林一航面前就顯得那麼弱呢?
秦錚很想為自己正名一下,也不是誰都能傷到他,但打架這種事兒,小傷總是難免的,他可保證不了。反正暑假過去就高三了,他們到時候就沒那麼閑了,打球估計都沒空,更別說約架,便笑著揉了揉林一航的腦袋:“行了,跟我操什麼心?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林一航說好,他便站起來去倒水,卻走不脫,挑了挑眉,視線落在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上,林一航紅著臉,還是沒放,他就湊過去問:“這樣,我怎麼給你倒水啊?”
“我……我又不渴了。”林一航說。
oega會對標記過自己的apha産生依戀,以前上生理課的時候,秦錚看到這句話就忍不住皺眉頭,心裡別提有多嫌麻煩,他可不喜歡別人巴著他,但這會兒,他覺得非常受用,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語氣溫和地哄:“等我回來,想牽多久都行。”
林一航眨眨眼睛,放開了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膽大,居然敢拉住秦錚不放,後知後覺難為情起來,整個人都縮排了被子裡。
秦錚臉也熱起來,幹巴巴解釋道:“這其實是正常的,我的氣味現在會讓你覺得安心。這事兒也怪我……反正,都是我應該做的,你想讓我怎麼著都行。”逃也似的倒水去了。
蒙在薄被裡,林一航把剛和秦錚牽過的手捂在口鼻間,深吸了一口氣,確實是讓他感覺安全的氣味,忍不住想:應該做的,做什麼都行,那是不是要求再吻他一次也可以?
可是他不敢對秦錚這麼說。固然秦錚給了他標記,也吻過他,但他知道,這或多或少是受了資訊素的影響。
他當時是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麼?應該可以的吧,他應該能對秦錚說,他帶了抑制劑。即使是2型抑制劑,也足夠應急了。
所以,他其實是存了見不得人的心思,或多或少,想讓秦錚被他影響,能對他親密一些,哪怕只是那時當下,也都可以,他實在太喜歡秦錚了。
要是秦錚知道,會討厭他的吧?秦錚好像是把天性和感情區分開的,這也是現在很多年輕人的思想,還對他那麼好,他卻使心機做這種事情。
林一航有點兒內疚,同時也有點兒討厭自己。他多希望秦錚也能喜歡他啊,可他又沒什麼自信,覺得自己壓根配不上秦錚。
但他又想,自己不是決心要做出改變麼?那就努力做到配得上秦錚好了。
從小到大,他沒想爭過什麼事情,於是,所有人都覺得,他很不爭氣。但如果要爭的是秦錚的話,他就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可以去試一試了。
畢竟,他現在好像無法接受,秦錚會去喜歡別的oega。
或許是因為臨時標記催生出了強烈的佔有慾,他打心底覺得,秦錚是屬於他的,是他的apha,理應陪在他身邊,只能看著他一個。
為此,他也做什麼都行。
很快,秦錚端著一杯溫水回來了,林一航便從被子裡鑽出來,不由分說,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秦錚覺得好笑:“怎麼,還怕我跑了?”把水杯舉到林一航唇邊。
林一航就著他的手喝了,神情嚴肅地點點頭,看上去很像一隻警惕的,護食的小動物。
“不早了,睡吧。”秦錚放下杯子,伸手抹掉他唇邊的水漬,按著他躺下來,晃了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我就在這裡,哪也不去,也不鬆手,可以吧?”
林一航說:“可以。”眼睛一閉,黑甜的霧靄並清淡的雪松香將他裹住,睏意飛速襲來。
在即將掉進夢境的時候,他好像聽見秦錚說:“白月光就這啊?還有影子麼?”
什麼白月光?他混沌地勾了勾秦錚的手指,想問一問,但下一秒又忘記要問什麼,發出了一聲模糊不清的呢喃。
他做夢了。夢裡秦錚吻他,撫摸他,咬著他的腺體,進入他,力氣很大,弄得他疼,也讓他感覺快樂,雲端谷底,海浪拍礁。
他都被弄哭了,秦錚竟惡劣地不許他哭,問:“你答應再也不哭的呢?”
他便委屈地咬住嘴唇,然後又氣不過,轉而咬住秦錚的肩膀,眼淚直掉,掉著掉著,天亮了,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