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卻不再理會她們,視線直視著江繾,嘴角微揚,壓低聲音道:“既然不想別人胡亂猜測,那要麼就給我個交代。要麼,你就好好藏著那枚戒指。別讓人心寒,江教授。”
她話音柔和,語氣甚至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調侃,周圍人聽了卻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幾位研究員交換著眼神,明顯有些吃驚。
一個oega,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教育”江教授?
江繾看著裴安,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她知道裴安的驕傲,也知道她的委屈,卻偏偏在這個場合無法輕易妥協。
她稍稍側過身,低聲道:“我已經解釋過了,這戒指不過是隨手戴上的,沒必要如此認真。”
裴安輕輕冷笑,靠近一步,壓低聲音,話語中滿是藏不住的鋒芒:“隨手?江教授,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在你眼裡沒什麼是‘隨手’的。既然沒什麼特別,那幹脆摘了吧。大家也不用猜來猜去,省得我在這兒心寒。”
江繾眉頭微皺,視線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在衡量裴安話裡的真假。
她緩緩抬手,不緊不慢地轉動著那枚戒指,彷彿是在故意拉長時間。
周圍的人也看出了裴安的情緒不對,雖然不敢明著圍觀,卻一個個偷偷將目光投向這邊,氣氛隱約中帶著幾分緊張和八卦的好奇。
紀今瑤忍不住拉了拉身旁的同事,小聲嘀咕道:“欸,裴警官這架勢……真是當眾叫板呢,江教授這是鐵了心不打算解釋?”
另一位研究員悄聲回應:“這才叫勁爆吧,裴警官平時多有風度,今天也算是破例了。我還真沒見過誰敢這麼直接地對江教授施壓。”
裴安聽見他們的低語,臉上的笑容更淡了些,她索性把手環抱在胸前,眉梢一挑,冷冷地看著江繾,彷彿在等她的答複。
江繾也終於收回視線,低頭凝視著那枚戒指,沉默片刻後,微微嘆了口氣。
她抬頭看向裴安,聲音壓得極低:“裴安,今天有些事情不方便說,我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裴安輕笑了一聲,說道,“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就是這種模稜兩可、若即若離的態度。江教授,我可以當你的‘貴人’,也可以選擇當一個路人。”
說完,她沒有再等江繾的解釋,直接轉身離開。
那步伐依舊保持著她一貫的優雅和冷豔,卻透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決絕。
周圍的同事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冷淡弄得不知所措,紀今瑤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敢出口,只能和其他人交換著複雜的眼神。
江繾望著裴安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她忍不住低低嘆息一聲,慢慢收回目光。
宴會結束後,她徑直走出宴會廳,沿著昏暗的走廊,尋找到裴安的身影。
裴安站在走廊盡頭,手裡夾著一支煙,煙霧在她指間緩緩升騰,微弱的光暈映襯出她矜貴冷漠的側臉。
在部隊待久了,難免染上不好的習慣。
江繾慢慢靠近,停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低聲喚道:“就這麼走了?”
裴安聞聲,依舊不回頭,淡淡道:“對,假期結束了,不該走嗎?江教授不是最討厭有人幹擾你的時間?”
江繾微微皺眉,靠近一步,將手伸入大衣口袋中,慢慢掏出另一枚戒指,聲音裡帶著她一貫的平靜:“我不想讓你誤會,這枚戒指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
裴安怔住,目光在她手心中的戒指上停留了片刻,心裡的怒意彷彿瞬間消散了大半,卻依舊強撐著冷淡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既然是給我的,那你也藏得太深了吧?”
江繾淡然一笑,握住裴安的手,將戒指緩緩套入她的無名指,動作專注而溫柔,彷彿在做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裴安看著指尖的戒指,心裡那股鬱結的情緒彷彿在此刻一點點融化,嘴角終於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她偏過頭,輕輕說道:“早這麼說不就好了?非得讓我生一場無謂的氣。”
“沒辦法,”江繾說,“自己惹生氣的女朋友還得自己哄。”
“誒,你不會是故意的吧?”裴安眯起眼睛,用夾著煙的手指點了點她的肩膀。
江繾將她手裡的煙取下來,咬在自己嘴裡,說,“少抽點這個,你要壓力大的話,我這邊有研究新品種,危害大大降低,喏,給你。”
“幹嘛迴避我的問題,”裴安不接,垂眸端詳自己的戒指,“故意叫我生氣然後給我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