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寧卻不為所動,她微微低頭,嘴角帶著一絲冷淡的笑意:“程女士這麼說,未免太過‘慈母’了吧?既然這麼在意血脈,當初為什麼不把我留在身邊?”
程鬱的臉上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陰影,但很快恢複如常。她微微抬頭,聲音依舊平靜:“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所做的,都是為了你的未來。”
裴寧不屑地勾起唇角,冷冷地回擊道:“為了我的未來?別開玩笑了。”
她的聲音帶著冰冷和質疑,“既然這麼想認回我,直接去找裴家說清楚啊,我看她們敢不敢不答應。”
程鬱輕輕一笑,眼中帶著幾分審視,“裴家當然會答應,但你呢?你是否也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裴寧,你可以擁有更多——更好的未來,不是嗎?”
裴寧微微低頭,指尖在袖口處摩挲了一下,掩飾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
她故作冷淡地勾起唇角,淡淡道:“程女士還真是上心,不過我早就習慣一個人了。程家要是覺得虧欠什麼,沒必要大費周章。”
程鬱並未因她的冷漠退縮,反而溫柔地笑了笑,眼神帶著幾分柔軟:“寧寧,沒人應該一直一個人。母親只是希望你能找到歸屬,無論什麼時候,家人始終是家人。”
裴寧臉上掛著一絲不以為然的笑,眼神卻悄然掠過一絲晦暗,她的語氣中透出疏離:“程女士,‘歸屬’這種東西,從來輪不到我。”
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程鬱,彷彿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程家若是有其他目的,盡管直說,不必拿這些做幌子。”
程鬱輕輕嘆息了一聲,聲音依舊溫柔而堅定:“寧寧,母親是真心希望你過得好。不管你怎麼想,我都願意等你願意回頭的那天。”
裴寧頓了頓,說,“程女士,您的話倒是說得好聽。但我也沒什麼可回頭的,您放心,我裴寧這輩子不需要誰來‘等’。”
盡管話語中帶著冷淡,裴寧心中卻隱隱起了波瀾。程鬱表現出的耐心與溫柔讓她感到幾分動搖——然而,長期的失望已讓她不敢輕信任何溫情。
程鬱彷彿看穿了她的防備,語氣依舊溫柔:“我不會強求你,也不奢望你現在就能接受。但你始終是我的女兒,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裴寧冷笑一聲,表面上依舊不為所動,但心底的渴望卻在程鬱的“真情”中被微微撩動。
只是,她依然小心翼翼地將那份渴望隱藏在冷漠之下,甚至不願讓自己輕易觸碰,彷彿這場“親情”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程鬱輕輕抬起一隻手,指尖若有所思地輕拂著手腕上的手鏈,淡淡道:“裴家,有些舊賬,總要清一清。”
裴寧心中一沉,“哦?程女士想清什麼舊賬?”
程鬱眼中閃過一絲淩厲,語氣不急不緩:“裴安,你那個小妹妹,這些年過得倒是順風順水。可我聽說,她最近有點‘出格’的行為,你不會不知道吧?”
她輕輕一笑,彷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裴寧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問:“所以呢?你想拿她來威脅我?”
程鬱微微一笑,表情卻沒有絲毫柔和:“威脅?我只是希望她安分守己。否則……”
她故意停頓,低聲道,“一些麻煩的事,我倒不介意幫忙處理。”她的聲音輕柔而溫和,彷彿在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話語裡的威脅不容忽視。
裴寧微微一笑:“程女士說話倒是巧妙。不過,不要忘了,裴安是我裴家的人。”
她頓了頓,冷冷地說道,“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也不會讓你輕松。”
程鬱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彷彿完全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裡。
她緩緩站起身,姿態優雅地走向裴寧,輕聲道:“裴寧,你應該清楚,裴安是她裴家的人,你不是。”
她輕輕拍了拍裴寧的肩膀,語氣中透著居高臨下的冷漠,“好好考慮我的話。”
裴寧站在原地,眼神中透出一絲厭惡:“程女士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
她頓了頓,帶著挑釁的笑意補充道,“不過,你要是真敢動裴安,我可不會只當這是警告。”
程鬱輕輕一笑,彷彿裴寧的反應盡在掌控中,她優雅地轉身,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希望我們不會走到那一步。”
裴寧從會客室走出來,臉色微沉,神情間掠過一絲不快。
池遇看見她出來,迎上前去,微微皺眉,低聲問道:“怎麼了?聊得不順利?”
裴寧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沒什麼,就是些無聊的事。她想讓我‘認回’程家,給我講了一堆‘親情’的道理,真當我會信這種戲碼。”
池遇聽著,眉頭微微鎖緊,眼中帶著一絲警覺,輕聲問道:“程鬱可不是輕易會動感情的人,她突然對你示好,背後肯定沒那麼簡單。她真的只說這些?”
裴寧冷笑一聲,嗤之以鼻:“她當然不會那麼簡單。不過,她那套‘母親’的表演倒是挺逼真的,差點讓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