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溫若芸忽然插話:“等等,這意味著‘小琳’不僅不是她的親生女兒,甚至可能是實驗的受害者,她的所謂‘盜竊’其實只是為了掩蓋那些實驗失敗的真相?!”
“極有可能,”江繾點了點頭,“而程鬱正是為了避免這項實驗失敗的訊息洩露,施壓上級對錢勞作執行極端手段。”
裴安輕嘆一口氣,說道:“所以錢勞作只是一個被利用的犧牲品,程鬱不僅害死了她,還讓她妻子背負著不存在的‘女兒’的痛苦……”
江繾注視著裴安,眼神複雜,輕聲道:“也許這個所謂的‘女兒’是錢勞作對過去實驗的愧疚表現。一個無辜生命在她眼前消逝,她無法面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最終編織了這個幻象來緩解內心的痛苦。”
溫若芸深吸一口氣,下意識要掏出煙盒,被江繾一眼瞪回去了,“那程鬱的目的也不言而喻了,利用錢勞作的愧疚,達成她的私慾,不僅讓她竊取資料,還讓她承擔一切責任。”
就在幾人討論之際,總調局副局長姒瑾言打來電話,語氣冷淡:“你們的調查已經越界了,特別是你,裴安。命令是上級下達的,你有責任服從,而不是一意孤行地去挖掘這些隱藏的事。”
裴安沉默片刻:“那如果上級的命令是錯誤的呢?如果命令下達的背後只是為了掩蓋真相,讓無辜之人被利用、被害死?”
姒瑾言冷冷一笑,語氣如冰:“真相?你知道你正在追求的‘真相’可能會帶來什麼後果嗎?如果揭露了這些,你將面臨的,不只是失業而已。”
氣氛驟然緊張,姒瑾言的聲音又響起來,“這樣吧,你先停職一段時間,我讓別人接手這個案子。”
不等裴安回應,她便掛了電話,隨後實驗室湧入的,是一群武裝人員。
“裴警官,請你配合我們的審訊。”
一切發生得太快,江繾眼睜睜看著她被帶走,裴安回過頭,以口型對她說了一句,“別擔心。”
裴安遭到突然的停職,並被帶到審訊室中接受調查。
警局的高層對她的質詢非常嚴厲,聲稱有“證據”表明她在錢勞作的行動中有過度使用武力的嫌疑,並對她是否遵從標準作業程式提出質疑。
江繾一直一直等在審訊室外,然而她的身份和立場讓她無法直接介入。
此時,一名熟悉的身影出現,是姜曳,她一襲長裙,款款走向江繾。
“看來你的主人遇上了些麻煩啊。”姜曳笑著說,“這可不關我的事,但如果程鬱在背後運作,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輕易脫身。”
江繾沒有理會她,垂眸望著自己指間的戒指,彷彿她根本不存在。
“阿繾,”她放低了聲音,蠱惑道,“我可以幫你,幫你救她出發,我只要……我只要你就夠了。”
江繾這才抬起頭,看向自己小時候最好的朋友,緩緩吐出一個字,“滾。”
裴安被關押在冰冷的審訊室中,面對上級不斷施壓的審問,她已然意識到自己正深陷一場精心佈置的陷阱之中。
對方一再指責她在執行任務中“判斷失誤”,並“濫用武力”導致了錢勞作的死亡。
“裴安,你的行為嚴重違反了局裡的操作規定。你擅自行動,導致任務失敗,並造成了無辜生命的死亡。”一名高層冷冷地說道。
長時間的強光照射以及睡眠不足,讓她眼底泛起一圈烏青,她知道這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將她推入這場災難之中。
她看向審訊官,反駁道:“我只是執行命令,當時上級已經明確下達了擊斃的指令,並且錢勞作當時確實對我們構成了直接威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隊員的安全。”
然而,審訊官卻不為所動,繼續冷笑道:“證據顯示,你曾有機會控制住她,但你選擇了致命手段。是你直接導致了她的死亡。”
“我再次重複一遍,這是上級的命令。”
“檔案中並沒有這一條指令。”
裴安被關在局裡最偏僻的單人審訊室中,隔絕了所有通訊和探訪。
她每天被傳訊三次,每次審訊都圍繞一個問題——“為何未確認上級指令而直接開槍?”
審訊室內,唯一的光源是頂上懸掛的冷白燈,刺得人睜不開眼。審訊官冷漠地翻動手中的報告,似乎等著她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