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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裂

周定擇口中撥出的氣息滾燙而灼人,說出的話卻冰冷到令人顫慄:“我在幹什麼?呵,在做你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罷了。”

莊笑身體猛的頓住,心中又驚又怕:“你什麼意思?!”

周定擇冷笑一聲:“你喜歡我,不是嗎?你在涼亭裡偷親我,我都知道。”

莊笑眸光劇顫,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

他曾幻想過許多對周定擇表白的場景,有羞澀、有尷尬,有無法善後的難堪。他想周定擇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可能會覺得別扭,從而再不與自己親近,也可能會讓他就此離開,將他們之間打回原形。他為是否要向對方表明心跡而迷茫和掙紮,為此徹夜失眠,茶飯不思,他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自己的心思,生怕一招不慎弄巧成拙將對方越推越遠。

但周定擇竟然早就知道,他清醒著看自己沉淪。

他能接受周定擇不喜歡自己的事實,能強迫自己秉持著“契約精神”退到安全線以外,他可以看著他和前任愛恨糾纏然後獨自吞下被嫉妒啃噬的苦,人前人後他都可以掩藏的很好……但他不能接受,這個男人在明知道自己心意的情況下,還能對他說出那樣的話,做出那樣的事。

對方此刻眼中的冷漠和嘲諷打碎了莊笑最後一絲幻想,他終於領悟了宋予寧狀似無心的提醒背後真正的含義,周定擇揣著明白裝糊塗,一步步引誘自己跳進他佈置的陷阱,讓自己心甘情願配合他在諸葛明美面前上演“夫唱夫隨”的戲碼,在董老那裡裝深情博取信任,為了報複肖易故意和自己親密接觸,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遊刃有餘的利用著自己的“喜歡”,偏偏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二人之間只是交易,給他的無恥無德刻上合理合法的標簽,如果自己膽敢生出“非分之想”,倒成了他自己的過錯。

莊笑恍然覺得可笑,這麼久以來,他的情不自禁算什麼,他的小心翼翼算什麼,他自己為是的驕矜和刻意表現出的距離感,在對方眼裡應該大概只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把戲吧。虧自己幾個小時前還為他吃了幾口自己剩下的蛋糕而竊喜,竟還當真似的在心裡生出不該有的妄念,只是不知這出戲是為了穩定董老的關系,還是對“出軌”前任的隨手報複,亦或許是就地取材,正好一箭雙雕。

宋予寧說的對,他和周定擇根本不是一個段位的玩家,他所謂的努力追逐,原來只是對方眼裡的一個笑話。

周定擇跳出所有預判,給他幻想過無數次的情景賦予了新的可能:羞恥。

莊笑此刻像被人扒光了仍在雪地裡,臉很燙,心卻很冷。

“周定擇……”莊笑想要說幾句狠話,把腰桿挺起來像最初認識時那樣把他懟的說不出話,但他剛一張嘴,力氣就洩了,帶著哭腔的聲音讓他難堪的閉上了嘴。

周定擇的心也跟著那委屈到極點的聲音顫了好幾下,莊笑的眼睛含著淚,嘴角流著血,而這些都是他造成的。他迫切的想要安撫他,抱抱他,讓他的眼睛裡盛滿笑意。但屬於野獸的那部分靈魂又在黑暗處冷笑著提醒:他背叛了你,他要離開你。

身體和靈魂生生被撕了成兩半,周定擇的思想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此時此刻他竟然有些恨起莊笑來,他的出現攪亂了一切計劃,現在還要來攪亂他的心。

莊笑趁周定擇失神的間隙用力掙脫束縛,扭頭就走。

“你去哪。”周定擇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離開。

莊笑用力甩開他的手,嘲諷道:“我違約了,當然是賠錢走人。”說話間扯動了嘴角,尖銳的疼痛明晃晃的提醒他剛剛發生的一切。

莊笑想,這大概就跟狗撒尿佔地盤差不多,周定擇可以捏著自己的“喜歡”隨意作踐,卻不會允許在他們“婚姻”存續期間自己和其他人有越軌行為。

而這種標準顯然只是單向的,絲毫不影響他和肖易眉來眼去,再續前緣。

莊笑再次開口,聲音帶著他不熟悉的冷漠:“違約金我會如數賠給你,從今天起,我們的合約終止了!”他說完,不再看臉色怖人的周定擇一眼,轉身大步進了臥室。

莊笑來時行李不多,現在卻塞了滿滿一房間,衣櫃裡掛著琳琅滿目的四季服裝,每天一件都換不過來,衣櫃下面的抽屜裡,一格放著襪子,一格放著內衣,從裡到外,都是周定擇為他置辦的。莊笑的雙眼又模糊了起來,他用力眨了下眼,手在衣櫃裡挑挑揀揀,半天沒找到自己的舊衣服,倒是把自己翻的心思煩亂。他幹脆摔上櫃門,轉去衣帽間從收納櫃子裡將自己算命的家夥事拿了出來,扛著出了門。

周定擇站在門口,陰著臉提醒他:“莊笑,踏出這個門你就別想著再回來。”

莊笑看都沒看他,腳步不停的走出了大門。他這回是真的傷到了,也想明白了,他的喜歡在周定擇這什麼都不是,甚至他這個人在他眼裡也什麼都算不上,頂多是個用的趁手的工具罷了,他再沒皮沒臉也幹不出賴著不走的事兒。

琴姐一直注意著主人們的情況,見狀連忙攔了上來:“笑笑,這、這是幹什麼去呀,別跟大少爺生氣,他也是為你好……”

莊笑停下腳,吸了吸鼻子沖琴姐擠出一個笑:“琴姐,這些日子謝謝你,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吃飯。”說完,繞過琴姐大步出了門。

“笑笑,笑笑!”琴姐攔不住他,著急的去看周定擇,“大少爺,這……”

周定擇陰沉著臉轉過身,直接回了書房。

莊笑揹著行頭出了門,一眼就看見了門口的紅色跑車,宋予寧靠在車門上,見他出來看了看錶,聳肩道:“這麼快,我以為周定擇那脾氣怎麼也得磨嘰會。”

莊笑沉默的拉開車門上了車。

宋予寧瞧見他嘴角曖昧的傷痕,冷笑著道:“挺激烈啊。”

“你走不走。”莊笑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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