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笑和他對視良久,最後還是先移開了目光:“對不起,我只是想早點睡覺,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想吃藥。”
周定擇立刻轉身離開了。
門被大力關上,莊笑脫力般躺回床上。頭仍然很痛很暈,但是他已經沒有了睡意。
雖然他心底不願意承認,但其實他對周定擇的刻意忽視和抗拒,全部來自於賭氣。他不喜歡周定擇和肖易來往,但又沒有立場阻止,所以只能用無所謂武裝自己酸澀的內心,他氣他們之間切不斷的聯系,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周定擇回到房間,將感冒藥隨手扔到一邊。憋屈、不吐不快,胸口悶的像壓了一塊石頭,他更希望看到莊笑或氣或怒的表達,而不是這種刻意拉開距離一樣的冷靜。他無所謂的態度那麼明顯,就好像……真的一樣。周定擇的心尖驟然一痛。難道他是真的不在乎?還是說,因為宋予寧……
。
辦結婚典禮那次梁飛送了幾套禮服過來,莊笑隨便挑了一身穿上,拉開門走了出去。
等在門口的周定擇見他出來,率先走下了樓。莊笑抬腳跟上。
等上了車,莊笑才道:“我沒有準備禮物。”
周定擇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我準備了。”
按理說夫妻一起參加主人的生日宴會準備一份禮物就夠了,但肖易故意分開給兩人發請柬,不知道打得什麼算盤。莊笑覺得,周定擇這麼聰明的人不可能察覺不到肖易的這些小心機,但是他卻從未表現出任何異樣的情緒。連他告訴對方肖易單線聯系他邀請他去參加生日宴,周定擇都沒有表現出詫異的樣子,像是早知道對方會如此行事。
“等會到了他們家你先進去,我可以晚幾分鐘再進。”莊笑還記得不能暴露兩人關系的約定,於是體貼的建議。
“不必。”
莊笑想了想:“也對,就算我們一起出現也沒人會想到我們是一起的。”
周定擇黑著臉:“閉嘴。”
莊笑立刻乖乖挪到了門邊。
周定擇見狀心中的憋悶更盛,他將頭扭像窗外,像是對身邊的人不耐到了極點。
肖易的別墅在南邊,是一棟風格鮮明的歐式建築,大門口矗立著兩根雪白的羅馬柱,門口還鋪了紅毯,整個會場佈置的十分精緻。莊笑甚至看到二樓的歐式露天大陽臺邊擺著一圈風信子,玫紅色的花瓣密密的在陽臺邊圍了一圈,看上去非常好看。風信子可以控制花期,但是要保持在十度以上才能出芽,這大冷天的在外面一凍,估計活不過今夜了。莊笑惋惜的嘆了口氣。
一樓被臨時改成了宴會廳,此時裡面已經來了不少人。肖易看到他們兩個進門,開心的迎了上來:“等你們半天了,怎麼才來。”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更顯得他清新俊逸,氣質不俗。他自然的挽住周定擇的手臂,動作親暱又不顯得逾矩。
莊笑不由在心裡贊嘆,瞧這無處不在的精心設計,不知道他心累不累。
周定擇遞上自己的禮物,順勢將他的手推開了:“生日快樂。”
肖易露出驚喜的表情:“感覺上次收到你的禮物都是上輩子的事了。”他聰明的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莊笑。
莊笑咧嘴一笑,往周定擇身後站了站:“我倆算一份兒。”
肖易一愣。周定擇憋屈一路的情緒卻奇異般紓解了一些,嘴邊不由浮出一絲笑意。可還不等他高興一秒,身後就傳來一道陰魂不散的聲音。
“嗨!人這麼齊!”宋予寧一進來就攬著莊笑的肩膀把人從周定擇身邊拉開了,然後朝肖易扔了個小盒子,“生日快樂!”
肖易一把接住,是一把車鑰匙,他無奈道:“又是車?”
宋予寧掛在莊笑肩膀上,笑的吊兒郎當:“不要給我退回來,正好我最近攢聘禮呢。”
肖易挑眉,看了眼莊笑。
“就是……”
“滾蛋!”莊笑一把甩到一邊,“再胡說八道撕爛你的嘴!”他話說的狠,語氣也盡是厭惡,卻無意間透露著無所拘束的親暱和自在。
周定擇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沉了下來,淩厲的眼神猶如實質射向宋予寧放在莊笑肩膀上的手。
偏偏宋予寧是個不要命的,他捏了捏手下的肩膀,痞痞的沖周定擇一笑:“周總,何啟勝他們都在等你呢,小易好不容易把人都請了來,你不要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呀。”
莊笑鬱悶的從宋予寧的桎梏下掙脫出來,站到一邊對周定擇道:“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肖易適時開口道:“是呀定擇,何總他們剛才還問你今天來不來呢,莊笑這邊我會照顧的,你趕緊去吧。”
周定擇只得暫時嚥下這口氣,看向莊笑:“你先去吃點東西,走時我來叫你。”
莊笑點頭道:“好。”
周定擇抬腳走進人群,莊笑看著他與肖易並肩而行的身影,默默收回了目光。
他一沖動就答應了肖易要來,但是來了之後又完全不知道該做點什麼。這種商務性質的宴會本就是交際場,他一個無名小卒根本沒人搭理。宋予寧纏著他臭貧了一會就跑出去接電話了,半天沒有回來。莊笑尷尬的腳趾扣底,幹脆把精力都放到了甜品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