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西冷酷的反問:“告不告訴你又有什麼區別,跟你有什麼關系?”
莊北氣死了:“莊笑個高中畢業的都跑去鋒銳上班了,我可是正經985畢業,現在混的還不如他!”
“所以呢?如果你早點知道,就可以利用這層關系謀個高管當?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腳踏實地,別老動這種歪腦筋!”
莊北被教訓的氣血上頭:“莊笑白眼狼,抱上大腿就忘了我們家對他的恩情了,你也胳膊肘子往外拐,真是白領養了你們!”
莊西沉默著沒說話,這樣的話她從小聽到大,卻仍然學不會麻木。
莊北嚷嚷完了有點後悔,他聽著手機裡變粗的喘息小心翼翼的問:“姐,你生氣了嗎?我亂說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莊北,你是重點大學畢業,但是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當初繼續上學,考的大學一定比你更好。”
莊西一句話讓莊北啞口無言,他垂了頭,難得感受到一絲愧疚:“我知道,但是家裡沒錢……”
“莊北。”莊西的聲音有些顫抖,“爸媽領養了我,養大了我,這份恩情我銘記於心,家裡窮,我輟學打工供你上學,掙得每一分錢都不是為了我自己。大伯給莊笑的遺産媽收著,說是這些年都花了,但其實她都偷偷存了起來想給你留著結婚用,這些事莊笑也知道,但我們什麼都沒說。”
“姐……”
“這些年的付出,什麼恩也該報完了,如果你還這麼說,那咱們就徹底劃清界限。”
“姐!”莊北有點慌,“別,我就是嘴欠,亂說的,咱們是一家人,永遠都是。”
莊西濕了眼眶,這些年,“家”從港灣變成了枷鎖,她想怨恨,卻理不清對錯,恨到深處時想起的卻總是小時候三人坐在張芸的三輪車後面喝甜湯,莊北氣紅了脖子,把滿滿一碗他最喜歡的冰沙扣在了沖她喊“野種”的討厭鬼頭上,她和莊笑拉著莊北的胳膊阻止他跳車下去打架,張芸騰出一隻手胡亂朝後一嘩啦,沖惡作劇的男孩吼了句“缺德的臭崽子,這是我們家寶兒”,破碎的自尊心在這劈頭蓋臉的安慰中縫縫補補,維持著溫暖的原狀。
“姐,我錯了,我嘴欠,你回來抽我,抽幾下都行,真的!”
衣櫃有半扇門沒關好,隱約看見一條櫻花粉的裙子隨風蕩了下,那是莊北第一次發工資後給她買的。莊西深吸口氣平複情緒,出來闖蕩近一年,她沉穩許多:“我做這些,不是基於虧欠,是因為我把你和媽當親人,莊笑也是一樣的。他和周定擇的事是他們的私事,你和我都無權幹涉,如果實在不能接受,你也可以從此跟他保持距離。”
莊北聞言糾結了:“可是……”
莊西提醒他:“如果我是你,就不會現在和他把關系搞僵,於公於私對你都沒有好處。”她太知道莊北在意的點是什麼,這樣說既是提醒也是給對方臺階。
這話說到莊北心裡了,他鬆了口氣:“你說的對,他跟男的搞物件還是跟女的搞與我無關,但對方的身份是總裁,莊笑耳根子軟,說不定還能幫我吹幾句枕邊風。”
“嗯,你在公司裡要保持低調,周定擇畢竟身份特殊。”莊西頓了頓,似是想起什麼,補充了句,“而且脾氣也不怎麼好。”
莊北想起昨晚周定擇踹的那幾腳,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今天請假了,還得想想明天去了公司同事問起的話該怎麼編。”
莊西嗯了一聲,叮囑他要有分寸。
莊北又問:“這件事要告訴媽嗎?”
“老輩人觀念陳舊,暫時別說了吧,媽這幾年身體不好,別把她嚇壞了。”
莊北想了想:“也是,媽那個老古董,要是知道莊笑變同性戀了,那不得氣的揍他一頓。”
莊西自然而然的把他拉到了同一陣營:“那你可要管住你的嘴,氣壞了媽我唯你是問。”
“你放心!我分得清好賴。”
周定擇預料的更對,莊西不僅幾句話安撫住了莊北,還把對方拉進了保密同盟,莊二代團夥的關系無形中竟被拉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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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本來還怕戀情暴露後莊笑會再次提出辭職,可顯然他的擔心是多餘的,第二天莊笑便又重新出現在了辦公室裡,並若無其事的跟他打招呼。
“磊哥,早上好呀!”
如果不是對方微微顫抖的嘴角暴露了內心的緊張,石磊會覺得那晚發生的一切只是自己在做夢。
莊笑小心翼翼的看著石磊,生怕從對方臉上看到一絲抵觸的情緒,萬幸,沒有。
“嗯,來了啊。”石磊沒話找話的活躍氣氛,“昨天不舒服?”
莊笑臉一紅:“嗯……已經好了。”
石磊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臉紅,可到底是個成年人了,他看著對方那一臉的春色,和poo衫衣領下那若隱若現的痕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別、別站了了,趕緊幹活吧!”石磊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嘴賤,尷尬的轉過頭開始忙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