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2……”莫語一邊扒拉著託盤裡的東西,一邊輕聲數數。少頃,他抬起頭和同樣在計數的晏淩堇對視一眼,二人異口同聲,說:“數獨!”
“數獨?”蘇行湊上前來,他拿起託盤上的一枚黑色烏鴉剪紙,對著窗戶,在空中橫豎比劃了一下,然後上前把烏鴉剪紙放在了三排第六格。
莫語連連點頭:“沒錯!這是個六宮數獨。託盤裡一共有六樣東西,每樣東西總數都是六,我們要讓六行、六列、六個中格裡的東西都不相同才行。”
喬晨聽得連連感慨:“你們這腦子都是什麼做的?”
“這個機關好玩!”莫語從楚洋手中拿過託盤,“你們去找鑰匙,我來解這個數獨。”
楚洋寵溺地笑了笑,轉身繼續在屋裡翻找起來。
看破了機關的形式,接下來就是推匯出正確答案了,這對知道數獨規則的人來說並不難。雖然這個六宮數獨給的線索很少,是需要試錯才能解開的高階難度,但有挑戰才有意思。晏淩堇和莫語湊在一起,很快就解出了答案。當莫語把最後一朵黃色菊花貼在二排第四格的窗紙上後,窗框下沿的一個盒子彈開,露出了裡面的手柄。莫語輕輕轉動手柄,窗戶下沿整體向外推開了約十公分左右——這其實是一扇外開懸窗。
透過懸窗開啟的縫隙果然可以看到一條與房門相連的鎖鏈。莫語問:“你們找到鑰匙了嗎?”
“找到了。”蘇行晃了晃剛剛從牌位夾層裡拿出的鑰匙,“不過先不著急開,這個密室解完就要第二次圓桌了,還是先找找線索。”
“好。”莫語應聲,開始在屋裡尋找起來。
過了一會兒,經過六人共同確認後,莫語用鑰匙開啟了鎖。
“密室五逃脫成功,現在時間01:10,時間暫停,進入第二輪圓桌推理。
眾人又回到院子裡落座,晏淩堇看喬晨在埋頭寫字,問道:“你寫什麼呢?”
“算時間。”喬晨停頓片刻,接著說,“咱們在密室中已經用了兩個小時了。還剩下最後一個密室,之前最費時的一個密室我們用了43分鐘,其他的都在20分鐘左右,如果按照這個程度來推算,我們應該不會因為遊戲時間結束而失敗。”
楚洋:“這可說不準,萬一最後一個密室非常難呢?”
晏淩堇搖頭:“不會,最後一個密室從大小來看和四、五兩個密室一樣,這個規模的密室不會有太大型的機關,咱們連八卦圖和數獨機關都破了,後面的應該不會比這個再難了。最後一個密室的關鍵是防止兇手利用隱藏任務反殺。”
“對啊,兇手還有隱藏任務。”莫語伸了個懶腰,“這個設定簡直太要命了,兇手可以絕地反擊。”
“但也有可能自食其果,就要看兇手會不會賭那一半的機率了。”蘇行和晏闌一人掐著三杯水放到桌上,說,“先喝點兒水再聊。”
楚洋把水遞給莫語,問:“要是你是兇手,你會選擇隱藏任務嗎?”
莫語歪著頭想了想,回答說:“那得看前面的票型如何,如果圓桌推理的時候對兇手不利,我估計兇手會開啟隱藏任務,賭一把沒準能贏。”
“這個設定還真是環環相扣。”楚洋向晏淩堇豎起了拇指,“老闆厲害。”
晏淩堇挑了下眉:“那是!我花了大價錢挖來的編劇和密室設計師,能把你們困住兩小時就已經證明瞭他們的水平。那個八卦密室確實驚到我了,太厲害了。”
蘇行說:“我倒是覺得數獨這個好玩,如果改成標準九宮數獨可玩性會更高。”
“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個腦子的。”晏闌拍了拍蘇行的頭,“省著點兒用,一會兒又該頭疼了。”
楚洋“嘖”了一聲,說:“那年他躺在病床上都在不停動腦子,你管得了他的人,還能管得住他的腦子嗎?”
“去你的!”晏闌抬腿虛踹了一下楚洋,“就你話多。”
“我又沒說錯。”楚洋嘟囔了一句,拉開椅子坐到莫語身邊。
蘇行敲了敲桌面,說:“複盤吧?”
“來!我準備好了!”喬晨坐直了身子。
晏闌:“那就你先說。”
“得嘞!”喬晨從物證籃中拿出幾張紙,開始了他的陳述,“首先,我在書房裡發現了死者田木和一個叫做‘譚察’的人的書信往來,這些書信表明田木在派人調查陸安和小雅的關系,而且他已經掌握了二人偷情的證據。而在第一輪的時候,我在小雅房間找到的證據顯示,小雅派人抓住了譚察,所以小雅是知道田木已經知道了她和陸安的關系。這樣一來,小雅和陸安的嫌疑都增加了。另外,書房中的證據還指向了楊五,楊五曾經多次以當年殺害苗員外的事情為要挾,讓田木給錢,這次更是直接找上門來,田木已經對楊五起了殺心,這從他僱傭殺手的書契上就能看出,田木僱了殺手,要在楊五回家的途中對他下手。所以楊五不殺他,他就要殺楊五。我主要就找到了這兩個,剩下的你們繼續。”
晏闌接著說:“我找的是關於邱秋的。上一輪中只有邱秋和死者之間的關聯是間接的,但現在我在書房中找到了一份律例,律例上用紅筆標註出了一條,考生需家身清白,如果考生本人或其父有作奸犯科,則終身不許參加科考。很不幸,當年苗員外的死被田木找人疏通關系,安在了邱秋父親邱老大一人身上。所以邱秋根本不能再參加考試了。”
“確實,這是我的殺機,但我殺人的緊迫性並不高,而且對我來說,身邊有一個殺父仇人,我最先想報仇的物件應該是楊五才對。”莫語不慌不忙地解釋完之後,開始了自己的分析,“我找的證據是關於童桐的,上一輪中我們發現了童桐屋裡的訴狀,他也說他在尋求官府幫助來給苗員外正名。但是我在祠堂裡苗員外牌位下面櫃子的隔板下面找到了幾份文書,那些都是死者田木疏通關系的往來證據。透過文書可以看出,田木已經透過陸安和吳慶買通了斷案的官員,把上下都打點妥當,這個案子翻不過來了。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童桐很有可能憤而殺人。”
聽完這個證據,晏闌沉默片刻,從物證籃中翻出訴狀,仔細讀了一遍,而後問楚洋道:“當年苗員外是怎麼死的?”
“你可真嚇人。”楚洋被晏闌的氣勢震得下意識往椅子上靠了一下,才說,“當年我和邱老大在外面喊抓賊,等苗員外開啟舷窗探頭檢視的時候就把他給……割……割喉了……”楚洋眨著眼看向晏闌,問:“你是那個意思嗎?”
院子裡安靜了一瞬,晏淩堇打了個冷戰,說:“這不會是個恐怖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