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彥臺默默頷首,轉背過去,拎起寶劍插入劍鞘之中,清冷之聲從陰影裡傳了過來,“殿下晚上沒參加宮宴 ”
“除了我阿姐,沒什麼意思。”
李弗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一連串哈欠,極是睏倦的樣子,“你見到我阿姐沒 ”
崔彥臺興致缺缺,淡淡地唔了一聲。
若遠遠見一面也算見的話,他是見過了。
李弗點了點頭,將懷裡的一枚釉色玉牌丟到了崔彥臺那,“收好了,這是我補給阿姐的生辰禮。”
“這玩意重的很,把我骨頭都壓折了,放你那正好。你現在就隨我入宮。”
崔彥臺笑了下,“我又何時成了殿下的奴僕”
李弗懶洋洋道:“我阿姐生的太美了,旁人見了出去定要嘴個不停,我看你嘴嚴實的緊,定不會出去說漏嘴。元熹,你就幫我這個幫,如何?”
李弗叛經離道,想一出是一出,從不按常理辦事,崔彥臺哪裡知道他在想什麼,只默默將刀劍放回馬鞍旁,無不可地點頭。
如此,兩人步入寂靜深宮,當要踏入公主殿內時,十幾個帶刀侍衛出來,將二人團團圍住。
皇後身旁的一位貼身女官走了過來,面露難色,“殿下你怎才回宮 ! 聖上和皇後娘娘不知尋了你多久 等了您一個晚上 !”
“噢 竟有此事 !”
李弗斜眉,笑道:“好姑姑莫怪我,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晚上碰到崔彥臺,多年未見,多喝了幾杯,一時竟將此事忘了。姑姑莫怪,母後那裡我稍後自去道歉,絕不會讓姑姑難做 !”
話語剛落,只見身著雍容華服的皇後親自走了過來,冷笑道:“弗兒,你究竟喝了多少,這樣的大事也是能忘 我與你說過多次,那沈家的女兒生的沉魚落雁,又端莊得宜,配你還有餘 ! 我與陛下屢次告誡,你不改 ! 好,我告訴你,沈璧言走了,她應是知道你的意思了,往後你也不必再去見她了 !”
“這樁婚事真的就此罷了,你心滿意足了 ”
從小,親母已逝,一直都是這位親姨母照料著自己,李弗哪裡不知她是最心軟的,立即求饒,說盡好話,又道:“母後,沈璧言比我還大半歲,跟我何能相配 ”
“我看,她配元熹倒是正好。”
說完,李弗將崔彥臺拉到皇後面前,笑道:“我娶她,豈不是委屈了她,元熹在京中素有美名,難道不是如意郎君 ”
皇後仔細觀著崔彥臺,倒真沉吟了起來。
崔彥臺何能相信此等婚事竟還落到了自己頭上,立即託臂以拒。
“元熹就莫推脫了,你還未成婚,這親事好的很 !”
李弗啟唇,如此揶揄。
皇後慈目看向他,“璧言是本宮故友之女,德容兼備,你若願意,本宮便安排你們相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就算沒看中也無妨,你也不必有任何負擔。”
“娘娘,不可 !”
崔彥臺急得跪地,“臣已有心愛之人 ! 絕不會另娶 !”
話畢,崔彥臺似聞及一縷輕盈的芬芳香氣從鼻尖繞過,他恍然抬頭,只見一位穿著鵝黃色織錦流雲裙的女子走到了他幾步之遙的位置,氣若幽蘭,風華綽約。
她輕輕啟唇,笑道:“母後,我看你不必賜婚這位郎君了,璧言自有姻緣。”
她之話語,一顰一笑,竟似在夢中出現了千百遍的模樣。
崔彥臺仿若置於美夢之中,連動一下也是不敢,似怕驚醒如此好的夢境。
他的靈兒,竟肯入他之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