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這邊的人也越圍越多,眼見得時間已經七點多了,那邊路口才有一輛麵包車緩緩駛來。
“來了來了,唐師傅,來了!”看著那麵包車,陶嬸子趕忙地道。
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唐老六,此時緩緩睜開眼來,看著那輛駛來的麵包車,眉頭微微一皺。
“到了到了,小心一點小心一點!”羅父從麵包車上下來,招呼著司機幫忙小心翼翼地將擔架抬了下來,送到供桌之前。
“怎麼坐這個車?要不得,趕緊再找兩條梭凳,一個門板,把這個擔架換下來,然後讓他們趕緊走!”唐老六臉色陰沉地喝道。
羅父和陶嬸子一愣,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還是趕緊地從不遠處的人家借了了兩條梭凳,順便好說歹說的才拆下人家一個土屋的門板,趕緊地送了過來。
兩夫妻氣喘吁吁的將東西備齊,把羅滿龍從擔架上換到門板上,又給錢打發了走了那車子,這才小心地看著唐老六,道:“唐師傅,這...這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唐老六眼睛一瞪,冷聲訓斥道:“那車是送死人的,你弄個這車,是要你崽死嗎?”
“啊?怎麼可能?我問了,他們說是專門負責醫院院外接送病人的,還花了我一千多!”羅父駭然地地道。
“呵呵...真的假的我不知道,不過那車子擔架陰氣都重的很,不知道抬過多少死人,上邊死過多少人!”唐老六冷哼了一聲,道:“你們讓開,我要先給他去陰氣,不然這勢都不用架,你這兒子肯定醒不過來!”
聽得這話,羅父和陶嬸子兩人嚇得是臉色發白,趕緊地讓到一旁,等唐老六給羅滿龍去陰氣。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要是害了滿龍,老孃就跟你拼了!”陶嬸子一臉緊張地對著羅父怒聲地道。
“哎呀,怪我麼?我也不知道啊!”羅父惱火地搖了搖頭。
看著丈夫發火了,陶嬸子這才停歇下來,兩夫妻緊張地朝著唐老六看去。
唐老六拿起桌上的米碗,伸手從桌下的布袋裡舀出半碗糯米,又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道符。
手指輕夾著那道黃符,口中唸唸有詞,然後輕輕地一跺腳,那道黃符竟然無風自燃。
唐老六伸手將這道黃符丟進那米碗之內,看著這黃符漸漸化作灰燼,聽著周圍傳來的驚歎之聲,心頭也是微微得意。
端起那米碗,緩步走到羅滿龍身邊,揮手抓起一把糯米,散落在羅滿龍身上。
如此般地灑了幾把之後,唐老六這才點了點頭,走回供桌前。
旁邊這有好奇地走上前一看,突然驚呼了起來:“哎呀,米變黑了,米變黑了!”
“哇,真的,真的黑了!”聽得這話,眾人這紛紛上前瞄了兩眼,果然羅滿龍身上的那些米都變成了淡黑色;一個個都忍不住滿臉驚歎地看著唐老六。
“好了,陰氣已去,時間差不多了,無關人等都讓開!”看著眾人臉上的敬畏之色,唐老六傲然地冷哼了一聲。
眾人一窩蜂地讓開,閃到一旁,生怕干擾了這位唐師傅作法。
看著眾人閃開,唐老六滿意地點了點頭,伸手拿起三炷香點燃之後,便插到香爐裡,又點燃一對蠟燭;然後拿起厚厚一疊紙錢,在那蠟燭之上點燃,便燒在了供桌之前。
隨著香燭和紙錢的點燃,眾人臉上的表情愈發肅穆,眼中也多了一份小心和謹慎,更加的退遠了一分。
看著那厚厚一疊紙錢燃燒殆盡,化作灰燼在地上隨風盤旋,唐老六朝著四方微微稽首,面容一正,伸手從供桌之上拿起那柄長約尺許,烏黑髮亮、似木非木,雕刻有無數道符的令尺,沉聲喝道:“蒼茫天地,輪迴六道;今我唐老六在此起壇,紙錢已焚,諸邪退散!”
唐老六一聲斷喝,猛地伸手將那令尺拍在供桌之上。
“啪!”隨著這一聲脆響,旁邊圍觀之人只覺得心頭都是輕輕地一震;而那地上隨風盤旋翻滾的那些紙錢灰燼此時也猶如受驚一般地,驟然隨風呼嘯遠去。
“嘶!”看著眼前這景象,眾人齊齊地輕吸了口氣,只覺得這脊背一陣泛涼。
“雄雞!”唐老六放下手中令尺,伸手道。
一旁的羅父忙不迭地伸手抓起地上的雄雞,送到唐老六手上。
唐老六利落地將這雄雞一把抓穩,右手一翻,從供桌之上拿起一柄尖刀,又快又穩地劃過雄雞的脖子,然後將雄雞脖子按在供桌之上的一個大碗之上。
那雄雞一陣的掙扎,不多時隨著鮮血流盡,那雄雞才逐漸地悄無聲息。
伸手將這雄雞丟到一旁,唐老六又拿起一個小瓶,開啟之後,將裡邊的紅色硃砂倒入雞血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