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海裡面不斷的回想著田大娘的話。
總結就是:冷漠的公爹,刻薄的婆母,嬌弱的媳婦,和肺癆的他。
這組合據說可是百姓裡面最流行的一種組合。
“兒媳婦我跟你,據我觀察一般的家庭都是這樣子的,到時候肯定一點不顯眼。”
和安公主她看著自己的肺癆丈夫,精神有點渙散。
竟然真的有點代入自己是農村裡面的小媳婦的感覺了。
眉眼如畫的俊秀男子倚靠在門口看著自己的受氣小媳婦,不自覺的笑了。
田大伯抽著旱煙拍了拍大黃的腦袋說:“你好好看家,等我們回來。”
大黃汪汪汪了好幾聲,然後繼續去啃自己的豬骨頭了。
他們選擇了連夜趕路離開,風呼嘯著吹著和安的小黃臉,他們一家四口的臉都塗的一點看不出毛病,妥妥的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村裡人。
田大娘還臨時教給了他們幾句村裡人說的話,帶點口音就更隱蔽了。
滕子堯笑的肺腑都有點疼,他第一次聽到和安說村裡的方言,笑的前仰後合的。
“哈哈哈,媳婦兒你真可愛。”
然後就又得來了一句:“當家的,俺全聽你的。”
一個村婦版本的公主悠然誕生,大家滿意的點點頭。
她紮著兩個麻花辮,頭上頂著棉襖同款花布,臉黑黃黑黃的,卻在滕子堯眼裡還是挺美的。
村裡漢子版本的駙馬爺又看到了了她漏下的白嫩小手,趕緊抓住了給塗抹均勻。
這回和安可看不出來臉紅不臉紅了,她悄咪咪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覺得滕子堯這樣似乎更多了一些男子英氣,有些將軍的風範。
情人眼裡出西施。
她癆病的夫君笑著說:“娘子真是美若天仙。”
和安氣呼呼的把手給抽回去,然後坐在一邊要枕頭了。
等到了半夜時分,他們準備趕路了。
田大娘給她的棉襖裡面塞了好些棉花,她的小臉紅撲撲的,一出門就被滕子堯圍上了圍巾。
牛車沒有車廂,人只能蜷縮在木板上面,人一會就凍得不行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若不這般偽裝,很快就會被幽州軍給發現。
現在敵在明,他們在暗,必須茍起來發育。
“駕,老黃咱們出發了。”
田大伯就是這樣,狗叫大黃,牛叫老黃,簡單直接。
風呼呼的吹著車上的四個人,不過和安並不冷,她蜷縮在滕子堯的懷裡面,一點也不覺得冷。
青年男子笑著湊到她耳邊說:“媳婦兒,咱們是在逃命,你怎麼這麼開心。”
和安臉又一紅,然後說:“俺就是高興。”
旁邊的田大娘也笑了,世人都說這三駙馬痴心一片,但是這麼可愛的小娘子,痴心一點絕無問題啊。
可愛的不行了。
不過她很刻薄的說了一嘴:“這胎必須生兒子,不然給我兒子再娶一個。”
滕子堯都無奈了,這位他的新親娘一言不合就開演,搞得她的刻薄都不像是演的。
“知道了娘,俺一定給當家的生個胖兒子。”
和安公主也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也是戲精附體了。
一車人的身影漸漸隱沒在了這山間的黑夜中,微微的一盞燈籠吹的嘩嘩作響,車輪壓著雪咯吱咯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