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幷州的昌順, 順天, 天應三府繁華。天應則是不如其他二府, 但其出名於它的山水, 不同於二府是商業農業為主,而應天便是自然風景好, 雖不近海,卻山川秀麗, 河湖廣布。
府伊姓姚, 姚府不同於其他府, 比較簡單,府邸也不是很大, 不過應該有的都還有。天應府雖然沒有順天府繁華但是這是穆家主家所在的地方, 而且公親貴族都喜歡挑這山水寶地建府。所以天應府的達官貴人還是不少的,府邸建築規模絲毫不會小於其他府。
而這姚府是府伊的府邸,卻顯得有些寒酸了, 不是因為沒錢,而是, 姚懿, 天應府伊, 是一位難得得清官,對其子孫管教也是嚴厲的,所以姚懿是肅朝非常有名的政治家兼教育家,是先帝時期的開國功臣,將領, 後因肅朝定國受到不公平待遇,於是離了朝廷自請到這邊遠之地。
蘇沚心倒了姚府以蘇離的名義看望府伊,談吐間收斂了那市井之氣,當眾獻了一副天應府的山水圖給姚懿,讓姚老爺子開懷大笑,對蘇家很是滿意。
因為姚懿不吃官商一套,蘇家遲遲不敢插足於天應府。如今蘇沚心一幅畫就解決了,估計蘇離是又要大喜一番了。
“我父親就是那般的人,還望蘇小姐不要見怪!”那姚府的千金很識大體,果然是姚懿的女兒。
蘇沚心一來府伊府就開門見山直接拜訪了天應府府伊姚懿,忽略了寫信的主人。
之後還是姚懿喊著女兒來帶蘇沚心參觀姚府的。
蘇沚心忘了此來應該是找姚小姐,談話時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姚老爺是個很精明的人,能得他一句話,是蘇家的榮幸。”蘇沚心自然不能駁了蔡小姐的顏面。
“李嶠兄對《五經》的見解可謂獨到,大肅之人才啊。”與姚府幼子姚元崇同坐在庭院內的是李嶠,趙郡李氏出身,李家與姚家都是世代的望族,有來往也是正常。只是這個李嶠要大上姚元崇五六歲,姚元崇今年不過十四歲,卻能夠與已經小有名氣的李嶠如此交好不是沒有原因的。
年紀雖小卻灑脫得很,十分懂禮,於武藝方面頗為喜好,文學方面也不差。
他搖了搖頭:“元之就不要取笑為兄了,至今還不過去個秀才罷了!”
“巨山兄如今才多大?明年科舉蘇還等著替巨山兄祝賀呢!”這一聲女聲,李嶠十分熟悉,他時常遊學,認識的人不少。
“沚心!”李嶠回過頭,原來真的是蘇沚心。
“怎麼你們認識?”姚玉珠吃驚的看著三人…這天下還真的小。
蘇沚心點頭。
李嶠卻笑了笑:“何止是認識啊,兩年前謝脁樓的以詩會友蘇可是將我比的實在慚愧啊!”
蘇沚心也陪著笑了笑,江南水鄉湖中樓閣很多,南方文人墨客多,以詩會友的宴會也不會少,蘇於文才一方面她自認為是不輸男兒的,剛剛好在探望外公,那謝脁樓又在宣州於是出於好奇男扮女裝去了那裡。
“不過是我誤打誤撞,誤打誤撞!”
“是我不如人,那時沚心可是才十三四歲啊,多讀你三年書也還是不如你。”李嶠自愧不如,後來知道對方還是個女兒家時,李嶠當時那個臉白的,跟面團子一樣。
“李嶠兄也不差嘛,將那些個自以為是的文人鬥得面紅耳赤!”蘇那時不過是好奇,文人們聚集在一起是怎麼樣的,原來就是喝酒吟詩,這可讓她感興趣了,多喝幾杯,然後就沒有顧慮的斥責了李嶠的學術。
最後和李嶠成了至交的詩友,然而不料蘇沚心酒醉與李嶠同歸時說漏了嘴。
李嶠是與蘇湛相識的,才恍然間發現這蘇沚心是和蘇湛有幾分像,特別穿男衣之時。
“我只知江南有子華之才,卻不知子華的妹妹也是如此驚人,蘇家真是好福氣啊!”李嶠嘆息著,自己好歹也是趙郡李氏東祖房出身,李家名門人才卻少了一點。
蘇沚心忙的搖搖頭,福氣就算了,她知道蘇離可是傷透腦筋呢。
“說來也巧,及笄那年智儼大師居然給沚心的字取的也是巨山。”
這個說著也是尷尬的,智儼大師並不知道李嶠這個人,取字是有用意的。可是蘇離知道李嶠,更知道那字,於是要求換了。
“李嶠兄就不要取笑與我了,明年不是科考了嗎,你怎麼會在此地?”
入秋了,離冬天不遠了,那麼離考試也不遠了,一般都是次年一月考試二月放榜。
“我替父親來探望姚伯父,剛剛好元之也回來了。”
蘇沚心點點頭:“原來如此!”
“原來蘇小姐在文采方面也如此厲害!”姚玉珠這是一句欣賞,從內心發出的。
李嶠很有才華,十五歲熟讀《五經》而出名,這是蔡玉珠知道的,竟然連李嶠都比不過,那麼這蘇沚心可想而知。
蘇搖搖頭,她極少在文采當年顯露,女子又不能科考,蘇家也不允許從官,那她要這些文的有什麼用。
“不過是些皮毛,上不得臺面的,還等著喝李嶠兄的高中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