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圍起來!”隨著一聲還不是很濃厚的男聲喊出。
順天府的最為繁華街道上出現了本該不會在此的人, 穿著銀灰色鐵甲的侯府禁軍, 發著——擦擦擦——的聲音, 整齊莊嚴讓人不寒而慄。一般州府內會有城防營, 或者巡防營計程車兵交替巡邏城府街道,但那些穿著是青甲布衣的缺胯衫計程車卒。這種玄甲軍一般是王侯府內或者皇宮內的禁軍才對。
這些人是受穆寧指使, 一路查封蘇家的市坊,還有一批則直奔蘇家的老宅子裡去。
蘇沚心惹了大麻煩, 她還不知道, 本該熱鬧的街道如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見到這樣的場景,誰又還敢出門來呢。商販們躲在自家門面裡, 有時有孩子偷偷探出頭來好奇的看著那些被鐵甲包裹著的人, 隨後又被母親拉回去了。
順天府太平了很久,許久沒有出現這樣的事了,蘇家在順天府的市坊也不少, 一旦查抄意味著順天所有的産業都要停滯,那麼這樣的損失是很大的。
不過穆寧不敢把事情鬧大, 他只要懲戒蘇沚心就好, 以牙還牙, 讓蘇沚心也嘗嘗剝肉斷骨之痛。
蘇做事基本不怎麼會去想後果,所以才會魯莽,就如下棋一樣,她如果能夠認認真真下一盤棋,就如智儼大師所說。
你若沉下性子, 好好的對待,那麼一開始教會你下棋時,天下能敵你之人恐怕很少了。
這樣的後果,蘇是沒有想到的,她不知道打殘了穆寧,會這樣的嚴重。穆仁川雖然是穆家本家之人,可是他比林文龍要慫,要蠢。蘇沚心不明白,穆仁川哪有這個膽子。
“蘇沚心,我都說我會回來的,上午你打斷我一條腿,下午我便要讓你命喪黃泉!”穆寧趾高氣揚的說道,這次比上次底氣還足一些,穆仁川慫,可是兒子卻狠毒的,也許是催夫人的寵溺。
“你就算是府伊的兒子,又怎麼能如此,蘇家先祖好歹也是開國功臣!”一個年長的老者嚴厲斥責道,他是從蘇航將軍府上倖存的人,一直跟著照看蘇離。他曾看過蘇航將軍在世時,蘇家何等的風光。
“老東西看好了,本少爺背後是容安郡主,如今是聖上當朝,你們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哈哈哈哈!”穆寧拿出魚符示眾,蘇航將軍的風光早已經在先帝後期就不複存在了,如今已經過了那麼多年,天子已經換了一個,況且若不是今上,蘇航將軍的罪名如何洗清,又如何進淩煙閣呢!
這些,蘇家還要感謝當今聖上的。
替蘇航平凡反,原先是太後的原因,也有天無痕自己想的原因,但是那時他還不知道蘇航與母親的關系。因為蘇航是母親的親姐姐,雖然年齡相差了十分大,但那也是一母同胞的姐姐。算得天無痕的姨母了,也是流淌著至親之血的,太後聽政便對蘇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天子親政後,更是在知道那一切事情後,對於蘇家他很寬容了,即使蘇離與蘇航沒有血緣關系。
蘇家的人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大驚失色,如今的蘇家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蘇家了,民又如何與天鬥呢?
“識相的你就乖乖跟著我們走,若不然,你還想與官府鬥?”穆寧見識過蘇沚心的厲害,若是打起來估計也要費一番功夫的。穆寧是怕蘇沚心一會兒又將自己打一頓,另外一隻腿也沒了。
“好,我可以跟你走,但是蘇家其他人是無辜的,要抓就抓我!”
“帶走!”穆寧本來也只要抓蘇沚心一個人的,畢竟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
“大小姐,大小姐!”米鋪裡的掌櫃往著傷,聞迅趕來。
“張掌櫃,沒事的!”蘇沚心問心無愧,就且跟著穆寧去,看看他到底會怎樣,還有那個所謂的容安郡主!再則她不想在繼續拖累蘇家。
“大小姐,是我連累了你!”張蘭扶著父親抽泣道。
蘇沚心搖搖頭,她心有不甘的,但是她知道她如果反抗,那麼就是害了整個蘇家。
穆寧要處罰的不過只是她一個人而已,她不想牽連了整個蘇家。畢竟牽扯到了容安郡主,她如果在這般的不妥協,那麼就是與侯府,甚至是與皇族為敵。
蘇心中有恨,不是恨出身,不是恨地位,也不是恨穆寧,而是那個所謂的郡主,她苦笑,果然穆家人都是一個德性。
半個時辰,順天府就變了樣子,街道上安靜的不能再安靜,穆仁川辦事效率還是有兩下子的。半日就讓師爺寫好了告示,還有罪狀,告示寫的很清楚,就是要處死蘇沚心,但是不過是起草,還未公佈,因為在此前是需要犯人簽字畫押的,蘇沚心無罪她當然不會認。
蘇沚心不招供,穆寧不急,他有得是手段來折磨蘇沚心,讓她畫押招供。
陰森的牢獄中,每日蘇沚心都會被幾個大漢押到刑堂,哪裡都是逼供的工具,一個黑色大鐵鍋,裡面的火燒得很旺,那碳燒得通紅。
蘇沚心被架起,已經用過了刑,頭發很淩亂,一動不動…外面的雨差不多停了滴答滴答!房簷下雨水一滴一滴落在青石臺上,蘇沚心臉上的血與汗水交融,從臉頰流至下巴,落於那灰色的地磚上。
穆寧一瘸一拐的進來看了看已經遍體鱗傷的蘇沚心,已經昏迷,半吊著一口氣。這樣他仍舊不解氣,瞧了瞧牆壁上掛著的那些器具:“我這條腿,就是你個賤人,今日我也要讓你嘗嘗殘廢的滋味!”
獄中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所有刑罰依次下來,普通人若不死那麼也應該是殘廢了,蘇沚心也不例外。
穆寧拍了拍蘇沚心的臉,原本幹淨的手上染了血:“喂!”見沒有反應,穆寧將手放在身後的下人身上擦了擦手。
“死了嗎?”他問道那個行刑的卒獄。
“穆少的吩咐,小的不敢忘,她還吊著口氣呢!”那人討好一般的說著。
“那就好!”穆寧又盯著牆上一個許多木棍串在一起如同竹簡一樣的刑具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