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二年, 新科狀元蘇道娶新城公主。
詔書下的時候, 大肅百姓並沒有驚呼多少, 這顯然是看透之事。
但是鄭州並未做安排, 甚至沒有讓蘇道入朝。
狄懷英被他安排去了幷州,至於蘇道。
在成為駙馬之前, 天子的詔書給蘇道潑了冷水。
自己已然妥協了,娶公主也答應了, 但是鄭州將她扔去了鹹陽, 舊都城長安。
遠離東都的地方。
訊息傳到了天無痕耳中, 並沒有感到意外。
這不就是鄭州的作風嗎,自以為聰明。
用人很猜疑, 似乎在試探蘇道的本事, 畢竟蘇道很年輕,而長安如今肯定是比較亂的。
李嶠在長安呆了半年,那時候長安還算比較好, 如今李氏皇族衰落,那些商賈趁機霸市, 如今的長安已經是窮者更窮富者更富。
長安為舊都城, 且多關隴貴族, 氏族,天無痕在位的時候雖然是放鬆,但是也是壓著的,如今天子倒臺,鄭州沒空管理關中, 那些氏族也就趁機而起了。
長安是一塊很棘手的地方。
曾經滅了的突厥,一部分逃亡往西方去了,如今見天無痕倒臺,有想回來的舉動。
探子給天無痕帶回了訊息。
“確定了?”
“屬下將狄家一族都翻遍了,願用性命擔保。”
天無痕揮了揮手,那人消失不見。
“你查的是誰?”
“今年的榜眼!”天無痕頓了頓,“畢竟鄭州根基紮的深,他如今又要培養心腹,我得早下手。”
“那那個人如何了?”
“太原狄氏,是個小族,與鄭氏無瓜葛,不過,不知道這人如何!”
“鄭州不是把那幾個狀元探花都扔到朝外了嗎。”
天無痕點頭,“朝中要職一半都給了他鄭氏的族人。”
蘇道要去長安,也得等到娶了公主之後,而長安的亂子已經壓制不住了。
城內活不下去的百姓生著亂子,偷搶之事無處不在,告狀都告到了東都。
所以鄭州讓上官儀擬旨,定在了下月初二。
也就是十天後。
蘇道未授朝官,是不能入朝的,這些天空有一個狀元的虛名。
李嶠忙著處理朝中科舉過後的事情,緩過來後尋到了機會去了蘇府。
李嶠之才當初中舉之時也是大肅一時的嬌子,李玉的府邸,當初天子曾讓他來過。
也是藉此警告他罷了。
曾經何等有才之人,何等風光之人,如今卻成為了君王們告誡臣子們的典故。
這裡被大臣們視作不詳,畢竟李玉二十幾歲就被處死,無論何種,都是各士子們所願意的。
李嶠再進這裡時,這裡卻成了摯友的宅子,能住在這裡的人,有兩種,天子要用的人或許是天子要處理的人。
顯然,蘇道是要被用的人,李嶠一時間苦澀,他與蘇家也算故交,蘇家已經不在了,剩下蘇沚心,他想著,她就不能好好的生活嗎。
要來蹚這趟渾水,況且蘇沚心是個女兒家,前天子乃一國之君,因女子之身遭天下人唾罵,遭群臣叛離。
故而李嶠知道這個天子不會就此罷手,也有著再起的手段,可是這二人根本就不一樣。
蘇沚心的性子,李嶠很清楚,天子是怎麼樣的人,做了二十幾年的皇帝,權衡天下二十多年,將這些大臣,老臣玩弄於鼓掌之中,將一個剛剛打下不久動亂不安的天下短短二十幾年就成了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