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內如今人心惶惶, 但凡是和裴氏有交情的都被抓捕入獄。
河東派去傳口諭的人遲遲未回來, 蘇道和薛禮也未回, 幾日後鄭州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夜喊來了婁師德。
就在當夜, 河東的大火燒至了都畿道,河東造反。
河東反了, 意味著關內那一片都失手了,河東以關隴集團為首, 遍佈與關內道, 關內下方的京畿道長安城也岌岌可危。
皇城如今在洛陽, 長安兵力不足,一日之間京畿道受降。
大肅朝堂人心惶惶, 西南造反了, 如今西北也反了,剩下一個洛陽前後被夾著,誰能坐懷不亂, 鄭州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亂世,他接受的天下是安定的, 只是被他攪的一團亂。
若論君臣, 鄭州可以收起野心當一個很好的臣子, 但是絕對當不了君王。
朝中有人慌亂,有人辭官,還有的人建議先遷都南下。
逃命要緊,鄭州坐不住,他的臉也沒地方放, 直接南逃,這會讓百姓怎麼看。
昨夜商討了一夜未果,鄭州徹夜未眠,今日朝議精神不減,倒是龍椅上的天子慵懶至極,甚至打著哈,看著堂下的大臣像猴子一般的著急。
誰造反都無所謂,這天下又不是他的,推翻了鄭氏對自己還有利呢。
天子如此,群臣望之真覺大肅要亡。
“連河東都反了,陛下,下旨南逃吧,去淮南,有河南及山南做屏障,再從長計議。”
一些怕死的大臣連名上了許多摺子,西南反了,反的人是虎將蘇烈,如今河東也反了。
河東諸族,朝臣皆知,從北魏時期就是軍事貴族,先輩都是沙場上一呼百應的大將軍,將門無犬子,河東至今出的猛將可還少?
沒等鄭州開口罵,天子替了說了幾句。
“卿覺得,大肅至今如此久,區區因河東造反就要南下,這不就是意味著大肅要亡了,卿覺得合適嗎?”
“這…”
太狂妄的話他們不敢說,畢竟鄭州手裡還握著刀,他們還是鄭州的人。
“當務之急,先安排河東,將軍,先調河南及河北應對,將軍手中有大肅鐵騎,河東不足為懼。”
這個鄭州未必不知道,只是這樣一來人心便不穩了。
朝中確實人心不穩了,暗中有人操控著煽動這些趨炎附勢的大臣。
“朝中如今何人領兵合適?”問題來了,鄭州肅清朝野時未曾留情面,除李氏皇族外但凡有威脅的武將全部殺害,鄭氏是將門,但是他知道都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將領稀缺,臣倒是可以領兵,但是朝中要有人坐鎮。”
“宗仁不可,東都還需宗仁鎮守。”婁師德之才可出將入相,鄭州依賴得很。
“如今有將才者,任城王!”
鄭州睜了睜眼睛,“李道宗?”
鄭州還記得自己雖未殺李氏皇族的人,但是囚禁了好幾個王爺,李道宗便被囚禁於王府。
婁師德點點頭,“任城王之勇,將軍也是知道的。”
“是個將才,可是我將他監視了多年,他能為我出力?”
婁師德搖搖頭,“是為大肅出力。”
隔了多年,廢帝早已經被遺忘了,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場動亂是她精心謀劃的。
在這個男子為尊的朝代,鄭州怎麼也想不到她會有重新回來的打算,也不會去想仍舊有人去支援一個女子。
“讓陛下下旨一試!”
鄭州點頭,天子自當是乖乖聽話蓋上玉璽。
李道宗也是天子的帝,廢帝的弟弟,天宇成知道他二人關系極好,李道宗不可能不念極舊情。
聖旨下了,李道宗提了請求,想去上陽宮探望廢帝,鄭州沒有多想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