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的上空席捲著一股躁動的風, 城內百姓人心惶惶, 天子登基不過幾日, 就將洛陽弄得一團糟。
去年從馬車入了上官家, 她就一直待在上官家,如今大學士的才女上官婉兒的身份被天下人皆知。
出王家, 入世家,給她帶來的困擾依舊是那虛無的東西。
曾為愛而放棄了自己的國家, 捨身而求, 至如今, 這是她繼多年前第一次在洛陽城見他了。
冷淡也讓她涼薄,如今物是人非, 天子不再是天子, 南詔公主也非南詔公主。
南婉只是來看看他,或許,有求於他。
畢竟如今當朝的是鄭家, 上官家自然也風光,一朝天子一朝臣, 想出入這裡沒人敢阻攔。
三個人在這間窄小的廚房裡, 似乎有些擁擠。
南婉笑淺, 天無痕則無表情。
他忘了自己還將南婉安置在上官家,最近名聲鵲起的上官婉兒才讓他想起這回事。
將南婉引到院子前,有一張吃飯的桌子,白沐雪轉身去沏了一壺茶。
“之前的事,來的太快, 本想討伐回來開女科,然後在將你調進朝堂的。”
南婉不是來聽他說這些的,“白家,已經亡了。”
接著是後房傳來的一聲銅器掉落的聲音,天無痕下意識的轉過頭,飛奔過去拉過她仔細瞧著。
南婉撐著腦袋,這二人什麼時候都可以秀恩愛嗎?
“有沒有燙到?”
白沐雪梳著最為普通的發髻搖搖頭,眼睛裡閃過的一絲失神,讓他明白她的內心定是很難受的。
白家的情況,他可以預料,但是天無痕算漏了,鄭州太狠了。
天無痕在政治上,鄭白兩家他遲早要除掉,但是不會以這樣的方式,這畢竟是孃家。
隨後是南婉被一雙紅潤了的眼睛盯著,琥珀色的眸子與那明靜如水的眸子對視了許久。
“能否全部告訴我?”
南婉點點頭,天無痕扶她坐下。
南婉將一五一十的情況告知了,明的暗的,包括截殺。
如今白段與白單,生死未蔔,若是死了,朝廷應該會有動靜。
畢竟白段是老臣。
如今,鄭州讓新帝罷免了一班老臣,淩煙閣內的老臣所剩無幾。
只剩下一些本就中立的文官。
朝中缺人,那麼天下的事情就會管理不過來。
這才將今年秋的科舉沒有停止。
李嶠這等文官威脅不到鄭州,並沒有受到多大牽連。
要說最氣的人,怕是玉慈宮裡那位老人家。
養女成龍三十載,如今之事,當真像極了三十多年前的自己。
應當更勝自己。
“她在哪裡就沒有思過嗎?”華服女子依舊不失威嚴問著雙膝跪著的青衣男子。
“少主人說是有自己的計劃,讓主人不要擔憂,少主人說那日氣了主人是他不孝,但請主人放心,少主人既然是您的女兒,想必定有萬全之策。”